姓冯的要想活命，就绝不会出卖他！
然而，以利益为桥梁的关系，有的只是利益而已，在江少禹再次追问之后，吴世忠心虚的不敢说话了，转头看向冯总管，想着他能帮忙说说好话圆过去。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冯总管刚好把头撇向一边，轻柔安抚着怀中好似受了巨大惊吓的女人们，对他的视线置若罔闻。
开玩笑，刚才让你帮忙的时候你怎么不抬头看看我？现在想让我帮你了，晚了！
“吴将军在看谁，难不成还指望着有人能替你分担罪名不成。”江少禹双手背后，不紧不慢的嘲讽道：“吴将军也曾上过战场，算起来，在朝为官的年份也不短了，怎的还如此天真（愚蠢），怎样的关系，才能帮你受着砍头之罪。”
他垂眸，不动声色勾住苏湘仪的小拇指把玩，“我在问你最后一遍，刚才的话，是真是假，吴将军敢用性命担保吗？”
当然不敢！吴世忠不接话了，紧抿着唇就是不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江少禹斜他一眼，“吴将军不愿说也无妨，换个人问也是一样的，冯总管，你来说说，这些人可是奉了你的命？”
冯总管浑身一抖，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末了咬咬牙，松开娇，妻和妹妹，半点不看吴世忠，上前一步拱手道。
“不敢对将军有所隐瞒，里面确实有一些热是我派去的，舍妹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尚未出阁时就三天两头的惹事，我不知给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好不容易收敛心性嫁出去了，仍旧让人放心不下。
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宠着，又能指望谁呢，怕她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我就派了些人过去照顾，也是监督，没想到还是避无可避，是我管教不严，这点，我认，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江少禹笑了，“这么说，除去抓捕辛家人，其余事同冯总管毫无干系？”
“正是，我不过是徐州总管，哪有资格调动军中之人啊，还请将军明察。”
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吴世忠双拳紧握，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姓冯的竟然如此胆大，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他身上！
不就是互相泼脏水？谁怕谁！
冷哼一声，吴世忠抱拳道：“人确实是末将派的，但出兵的要求，却是冯总管，准确的说，是冯夫人提的，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好，为色所迷也罢，有些人都不怕丢人，末将也不怕说出来让人笑话。
当时，末将确实鬼迷心窍了，想着大军如今也不用开拔，在哪都是一样的，便拨了一部分给他，人到了冯总管手中用做何用，末将就不知道了。”
“吴世忠，你胡说！”冯总管气的跳脚，冯夫人更是无地自容，羞恼的面红耳赤，一双眸子盈满了水光，是否确有其事，已经无需探究了。
江少禹一个眼神，冯总管就被扣着手摁到了地上，在他的挣扎下，油光光的脸沾满了尘土，五官都被挤变了形，支支吾吾说了点啥也没人听的清。
“继续。”
看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吴世忠重重吁出一口气，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生怕有人听不到姓冯的干的那些丑事，干脆扯着嗓子扬声道。
“之后的几次，他又以各种理由向末将要人，之前要走的也没能几时还回来，末将本不打算再给了，不成想，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府中的小妾都直接塞到了末将房里，给末将吹枕边风，还百般搪塞于末将。
末将一时没扛住，又给了他不少人，直到刚刚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听到的人面露鄙夷厌恶，单是想想就恶心的不行，是个人都会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可他们这种，着实让人不耻。
眼见着局势已经无法扭转，冯总管也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己栽了，却让吴世忠摘干净的道理！
他挣扎着抬起头，恶狠狠的道：“吴将军可不能玩落井下石的伎俩，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当了徐州守将，我为你提供了多少方便，给了你多少机会！整个徐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多少你的人，吴将军这是忘了？”
吴世忠深知伤敌一千必定自损八百的道理，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落井下石，也是姓冯的先开始的，他不过适时反击了一把，既然要破罐子破摔，那就碎到底好了！
“我也还记得，徐州守备军中，有多少是冯总管的人，我要没记错的话，冯总管还想让你妹夫进来吧，只可惜，他的眼里只有银子！
我也很纳闷啊，就你妹妹的德行，是怎么找到程东家这样百里挑一的夫君的？哦，差点忘了……”
“住口！”冯总管尚未开口，程夫人就尖叫着扑过去，“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话音刚落，人就飞了出去，苏湘仪漫不经心的拍拍衣服，冷眼看着她，“你的账，早晚要算，莫着急。”
吴世忠趁着机会一吐为快，“这么怕我说出来，难道是我猜对了？你确实给程东家下了药，借他神志不清之际，生米煮成熟饭，这才进了程家的大门！”
顺德盐行虽是卖私盐的，可程东家在清河县名声不错，有钱有貌，多少人上门说亲，门槛都快踏破了也没有他看得上眼的。
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直接放出话去，能成为他妻子的，只可能是温柔贤淑的女子，冯家这个，完全搭不上边，之后的种种，也都是掩人耳目装出来的！
“他说的，是真的？”
冷淡到极致，又夹杂着痛苦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程夫人瞪大眼睛，想要回头又不敢，他不该出现在这的，不该的！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马车，程东家就垂着头站在马车旁，没有听到答案，直接迈着沉重的步子，浑浑噩噩走上台阶，站到程夫人面前，逐字逐句又问了一遍。
“可是真的？”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可她没有，她低头默认的模样显的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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