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真是这样，足够引发一场佣兵界的大地震了。”赵建飞低声道，“我觉得这件事不是管理委员会做的，但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证据。我们只能顺着这一点追查。”
“无论凶手是谁，他都希望我们和管理委员会闹得越大越好。”林锐缓缓地道。
“这件事必须让银狼米歇尔知道。”赵建飞低声道，“让我们的人都有所警惕，目前我们的人和管理委员会之间关系非常紧张，必须避免可能出现的摩擦，带来的更严重后果。这里可是美国，不是非洲。我们不能在这里和他们起公然的冲突。”
林锐点点头道，“但是我们必须沿着子弹的线索查下去，并且对管理委员会施加压力。这会让对手产生错误的判断，认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我们再从其他地方入手查他。”
“还有其他的调查方向？”赵建飞皱眉道。
“是的，当时袭击发生的时候我正在会议室内。会议室用的是紫色窗帘，很厚，那个枪手根本无法通过眼睛观察到龙胖子。我估计他采用了第三方定位。”林锐低声道。
“第三方定位射击？”赵建飞皱眉道。
“是的，类似于炮兵作战的间接瞄准，只是跟更加仔细精确。”林锐点头道，“我调查了会议室内的几台电脑设备，和监控设备，发现它们都加装了GPS定位装置，而是是精度极高的那种。”
“什么意思？”赵建飞皱眉道。
“通过几个固定的GPS坐标点，再加上摄像头的精确视距定位，可以在电脑上，把整个会议室绘制成一个非常精密的栅格图像。龙正午当时所处的位置，会在这个栅格上找到任意对应的一点。这个射手就是用了这样的方式，在完全看不见龙正午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对他进行精确狙击。
我问过柯本，他说如果对手是个老练的枪手，在射击上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的射击精度偏差可以控制在两厘米左右。也就是说他不通过双眼，也能对龙胖子完成狙击，射击偏差不会超过两厘米。”
“确实让人防不胜防，谁都不可能想到距离一公里以为的楼层内，有人会对装了防弹玻璃，又拉上了窗帘的房间内进行狙击。”赵建飞皱眉道。
“所有这些加起来，足以说明，对方是个军火专家，枪弹都是自行开发的。子弹是来自先进作战步枪计划的改进版本，而狙击枪，也加装了某种数字辅助瞄准装置。”林锐低声道。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应该有内应。”赵建飞皱眉道，“这件事太过复杂，他一个人应该无法完成。”
“是的，所以我在第一时间拿到了他们警卫室的记录。调查了当天进过会议室的人，因为管理委员会的安保检查强度其实并不低。会议室会经过彻底检查才会投入使用。他们没有机会事先安装这些定位装置和测距软件，只能是在谈判开始之前的几个小时之内。”林锐低声道。
“你查到人了？”赵建飞看着他道。
“一共三个人，都是当天负责安保工作的警卫。其中一个人已经被联调局抓捕，另外两个在逃。银狼米歇尔去跟联调局交涉就是为了此事，但我估计那帮家伙不可能把人给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抓住另外两个才能揪出真凶。”林锐缓缓地道。
“有线索么？”赵建飞低声道。
“我们有柯本。我们处在一个非常开放的信息社会，身份信息，银行账户，手机信号，通讯邮箱，推特、脸书各自乱七八糟的社交软件。无时无刻不在暴露你的行踪，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想彻底隐藏自己都很难。特别是被柯本这样级别的黑客团队盯住的时候。”林锐低声道。
“干得好，伙计。你该去休息一下了，从昨天事发到现在，我估计你都没有闭过眼。”赵建飞拍了拍林锐的肩膀，“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
林锐苦笑了一声道，“还是算了，根本就睡不着。我得去看看琼瑟了。龙老板出事之后，我们这位老板娘状况可不太好，叶莲娜正在陪着她。”
赵建飞点点头，“去吧。”
林锐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休息区，龙正午的夫人琼瑟正坐在那里，依然神色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有四五批医生在轮流进行手术了。而龙正午目前的状况依然不乐观。这让琼瑟这个历来坚强而自信的女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林锐走过去，跟他们小声交谈了一下，吩咐叶莲娜把琼瑟带走休息。但是琼瑟女人坚持留下，他们也不好过多劝阻，只能陪在她身旁。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林锐心情非常复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龙正午了，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在某些方面，甚至连银狼也要比他逊色。但再厉害的人也是血肉之躯，这一次他真的能够熬过去么？
林锐不知道，他但愿龙胖子能有一个好运气。
“你怎么样？”叶莲娜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没事。”林锐摇摇头，“只是我很不适应这种无奈的感觉。龙胖子躺在里面，我们却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人无可奈何，但简直无奈得令人郁闷。”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但是结局我们都没法控制。”叶莲娜低声道。
“当时我应该更小心的。也许更小心就能避免现在的这种结局。”林锐低声道。
叶莲娜摇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事发突然，他们应该策划了很久，而我们才刚到。我们无法避免这件事。”
“是啊。”林锐来回踱步，“也不知道银狼米歇尔那里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能否和联调局的人交涉成功。如果不行的话，这事真的是非常的麻烦。我们得自己行动追查目标，而且，这些美国佬可不会看着我们乱来。我们会陷入处处受到限制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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