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趴桌上降低存在感，出神地盯着沈濂。他一边尝老妈新出炉的饼干，煞有介事地聊起了烹饪。
她对这家伙热情的样子很不习惯，对自己都没这么和善，真怀疑他住下的目的就是来攻略自己老妈。
……虽然道理确实是这么回事。
手机响了下，沈濂转头看了过来。程亦然无辜的看着他，伸手摸放在身边的手机，看到是唐菀柳给自己发的消息，抬眸看了眼还盯着自己的沈濂。
程亦然：“……”
什么啊！他是客人！不是牢头！那是什么眼神啊！
程亦然吐槽，低头点开信息查看，唐菀柳神神秘秘的问了句她想不想玩游戏，还给她发了地址。
沈濂走过来，意味不明的问了句：“又要出去吗？”
“毕竟是假期，会忙一点。”程亦然说着，回了句【多大个人了还玩游戏，不正经！】
“媳妇还挺忙。”他酸溜溜道。
“互相理解嘛。”程亦然假装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走人。
沈濂将她拉过来，抬起她下巴塞了块饼干给她，又迅速亲了一口：“去吧。”
“看到了。”程亦然咬着饼干满脸嫌弃，视线往他身后自己老妈一斜，溜走了。
沈濂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的背影送她离开，满脸镇定，心道我不回头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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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到达目的地，到柜台点了杯饮料。
唐菀柳从后面走出来，站在她身边小声嘀咕了句：“你会预料到闻嘉鱼放弃你吗？”
“其实有这么想，我昨晚也有故意冷落他。”她歪头幽幽和唐菀柳对视，“毕竟我觉得比起我，他身边没有你更可怕。”
唐菀柳不以为然，移开视线随口道：“他又不是没有成长空间。”
“哈！？渣女！”程亦然回身推了她一把，愤愤道，“受不了打击要放手？”
“喂，你神经病吧。我们得好好谈谈。”唐菀柳很严肃，这个家伙还想着怎么宠闻嘉鱼呢，她要说的程亦然想的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
程亦然蹙眉看她一眼，歪了下身子看后面坐着的闻嘉鱼，失望道：“还处理不了吗？没办法爸爸帮你。”
“我觉得一些事是你们需要解决的。”唐菀柳说，“比如昨天的事，你还得跟他道歉。”
程亦然咂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疑惑道：“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觉得你要撇了我鱼？”
“或许是我对他没那种感觉了。”她下意识压低声音道，“今早闻嘉鱼知道我是他未婚妻了，总之剧情及其戏剧，你理解一下。”
知道了吗？而且为什么是今早？这么突然。
程亦然神情凝重，接过柜台的饮料跟着唐菀柳回到座位。
“小然……”闻嘉鱼没精打采的和她打招呼，无奈的看了眼唐菀柳，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她叫来。
明明说好是第一次约会。
程亦然这个笨蛋，扶着椅子还没坐下，在看到闻嘉鱼看唐菀柳的眼神时居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问唐菀柳：“你昨晚是不是喝醉把我鱼给睡了？”
她忍不住吐槽：“你以为我喝的是什么？假酒吗？！”
“这个谁知道呢。”程亦然无辜耸肩，坐下来凑到闻嘉鱼身边，立即换了副面孔，笑眯眯道，“还在生气？昨天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是沈濂那个坏蛋拦住我了。我给你道歉。”
闻嘉鱼闻言还有些不解，他反应过来昨晚自己好像没被这件事困扰。虽然当时很生气，但从送学姐回去开始直到现在，他都没想起来那回事。
“没事，我知道是我任性了。”他答道。
程亦然刚从口袋把糖掏出来，仿佛被他猝不及防的原谅抽打到，手一抖糖撒了出去。
糖果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软糖弹了起来，她错愕地抬起头，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当初她在医院醒来时映入眼帘的白衬衫，可此刻的闻嘉鱼已经不是当初白衬衫背带裤的少年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无时无刻守护他，让他奔向更好的世界是必然的，他会离开自己也想得到，但从没有想到这一刻会给她带来这么大震撼。
他是中南中开始自己体会到的第一抹温柔，甚至是除去沈濂后曾灰暗腐臭的生命了唯一的火光。
中南中出现的一幕幕场景在脑子回放，自己过去抢他谱子让他认出了自己，给他带糖吃，听他唱歌，在办公室看到他带伤的脸……
在一瞬间倾泻而出，随后无声收束，她认真的将他此刻与少年时并不相同的面容刻入脑海，帅气的少年身上仍带着温暖的柔光。
她感慨道：“我毕业了啊……”
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
她真的想哭啊。
闻嘉鱼神色木然的看她一眼，又回避开去看桌面。
他意识到自己对程亦然没多大感觉了，但觉得应该是自己还在生气的缘故，这个时候他通常都不想搭理她。
程亦然也低下头，吸了口饮料，单膝跪下将地上的糖一颗颗捡起来，放回了口袋，起身又如无其事地喝饮料，问唐菀柳：“所以你们是在约会吗？”
唐菀柳看她这副要义无反顾放手的样子，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并不妙。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让她去分散闻嘉鱼注意力的，她自己却先放弃，让她很难办啊。
而且闻嘉鱼真的不挽留一下吗！她明明一直觉得程亦然在他心里的地位无法动摇……？
是她的错觉吧。
唐菀柳想着，一边答道：“不，主要是想和你出来逛逛，聊点别的。”
程亦然有些腼腆：“啊这，多不好意思，我不搞基。”
“没人想和你搞基。”她面无表情脸，起身抓着程亦然手腕把她拽起来往外走，一边招呼闻嘉鱼，“可以去买单了。”
“喂？”程亦然疑惑，连忙拿上跟前的饮料，看闻嘉鱼懵懵懂懂跑去买单，和她道，“我还以为就坐着聊点什么，谁要和你逛街啊！”
“你刚刚说你毕业了是什么意思？”唐菀柳自顾自道，一边警惕的看着闻嘉鱼的方向，“不打算对闻嘉鱼负责了吗？”
程亦然脑袋浮现一串省略号，吐槽道：“所以你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前不是看不惯我脚踏两条船吗？现在又是什么操作，想让我加入当你们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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