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刚顾信衡那一下变了脸可不是假的。
苏灵玥垂下眸子，敛去眼底情绪，见她这副模样，云月不由得心里有一些揣揣，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顾信衡，都怪这个男人，差点坏了她的好事。
“姐姐，我们不要说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了好不好？我们看戏，这个戏是真的好看。”云月宛若一个找到了珍宝的小女孩，迫不及待的要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
苏灵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台上的花旦正唱在高潮处，那模样，即便她同为女子，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云月似乎是入了迷的样子，苏灵玥打趣道：“你这到底是喜欢这出戏，还是喜欢这戏中的人啊？”
“我，我当然是喜欢看戏啦。”云月红着脸低头道。
苏灵玥看她这小女儿家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被这戏子给迷住了，但是她也不戳破。
小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苏灵玥忍不住逗了逗她而已。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顾信衡突然坐了过来，方才自他进来起，苏灵玥就刻意忽略他。
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能够厚脸皮到自己坐过来。
苏灵玥本想背对着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顾信衡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让人没有办法不在意。
她眉头轻皱，开口道：“顾公子，这包厢里毕竟都是女眷。你一个男人，待在这里未免不太好吧？”
顾信衡却是不太在乎的说道：“灵玥表妹，你我有血缘关系，这位，这位姑娘看样子也才刚刚及笄罢了。即便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妹妹和一个陌生姑娘下手吧？”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恐怕只会被耻笑。
但顾信衡是帝师的公子，自舞象之年起就被人说有帝师的君子之风，再加上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真心。
看赶不走顾信衡，苏灵玥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装作看不到这个人的样子，专心的观赏戏剧。
别说，这戏子虽然不出名，但是这出戏唱的的确是极好，到情深处，连苏灵玥都忍不住为戏中人叫好。
三个人一直坐到这一曲目唱完，还在这里看戏。
见戏唱的差不多了，其实底下有不少人都已经先走了。
只有二楼的包厢还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影。
云月见戏快唱完了，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姐姐，这戏唱的可真好啊。”
“的确是不错。”苏灵玥点头也夸奖到。
听到苏灵玥赞同自己的观点，云月眼珠子一转，抱住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不如我们把那花旦叫上来瞧瞧，如何？”
“这……”苏灵玥眉头轻皱，每个戏班都有每个戏班的规矩，若是一不小心坏了人家的规矩，不仅容易招来记恨，而且还耽误事。
云月不知其中的门道，只觉得那戏子好看，想要认识一下便提出来了，看苏灵玥似乎不大愿意的样子，原本开心的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下来。
顾信衡见此，立马道：“来人。”
在门外候着的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低头道：“爷。”
顾信衡微微抬起下巴，算是指了一下台上正在唱戏的花旦，语气带着轻蔑：“去，将那个人给我带上来。”
“是。”
侍卫应声，苏灵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直接下去了，还没等他上台，班主先急急忙忙从后台走了出来。
那侍卫指着台上花旦说了些什么，班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脸上有一些迟疑。
这台下虽然乱了，但那戏还在继续唱。
这侍卫瞧着班主挡在前面，就是不让，又想到主子就在楼上看着，一时着急推搡了一下班主。
恰好，最后一个音落下，花旦收了势，后台一干戏子全部出来了，挡在班主面前。
只见这花旦略微挑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扫向二楼：“不知道二楼的客人，这般作为，所为何事？”
这声音一出来，包厢内三个人皆是一惊，这哪里还是刚刚千娇百媚的花旦声音，听起来明明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旋即苏灵玥就明白了，这估计是个乾旦。
但是有一点让苏灵玥有一些在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这戏子看过来的时候，她竟觉得这戏子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些时候。
但戏院的规矩是不准看场面的，苏灵玥想了想，也未曾见过这乾旦，恐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楼下的闹剧还在继续，侍卫也大声道：“我家爷请你上去坐坐，那是你的福气。哪里容得你推脱。”
“推脱？”乾旦轻笑，美目一挑，眼角便流露万种风情，唇角似笑非笑，想必卸下妆来，也是个美男子，“我未曾说话，何来推脱。只是咱们戏班的规矩就是这样，私下不见外客。您啊，还是请回吧。”
说着他就要下场到后台去更衣。
但二楼之上，顾信衡却是脸色难看。
今天他推脱了一天的事情，就是为了出来撞苏灵玥，没想到人虽然是找见了，但是却不待见自己。
又浪费了一下午看戏的时间，本以为这花旦是个漂亮的小娘子，结果却是个男人。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不过区区一个戏子，竟然也敢拒绝自己的要求。
“本公子倒是不知道，一个下九流的东西，竟然还敢拒绝本公子的要求？”顾信衡脸上带着笑容，走到露台边上。
不少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底下起此彼伏出现惊呼的声音。
这班主自然也是认出来了，当即吓得瘫软在地上，众戏子前去扶他。
似乎是对自己造成的场面十分满意，顾信衡打开手中的扇子，悠闲地扇了两下：“本公子瞧上你的戏，是抬举你，还不快点上来，本公子这里还有贵人想要与你谈谈，否则……你这戏院可就难保了。”
其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现在全看这乾旦的一念之间了。
乾旦低下头，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上去。
众人也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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