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氏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瞪得浑圆，看着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你说的这件事可是真的！”
这小丫鬟虽然十分害怕张氏，但是问话，就是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夫人，奴婢说的事儿，千真万确，这坊间全都传遍了呢。”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苏泽远下朝了，他满脸疲惫，最近因为锦州的事儿，他们吏部的工作也繁忙起来。
朝堂之上需要应付那些同僚便罢了，回家以后还要应付自家婆娘。实在是精力跟不上。
今天看到张氏这般模样，也只是以为哪个婢女惹得她不快了。
“老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坊间都在传什么呀！”见苏泽远回来了，张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走过去咬牙切齿的问道。
苏泽远随手脱下身上的官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并不在意张氏的话，又开始低头解扣子：“这坊间不管有什么传言你都别听。免得啊，气大伤身。”
听到苏泽远这话，张氏哪里还不知道这苏泽远就是在糊弄自己，便挪着小碎步，走到苏泽远的身旁，伸手拉住苏泽远的耳朵，“你知道什么啊！我要是再不管，你儿子的笑话都要传到老家去了。”
“哎呦，哎呦，你轻点。”苏泽远捂着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什么，我儿子？”
见苏泽远终于开始听自己说的话了，张氏这才松开手，没好气地说道：“是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儿子啊，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种。”
终于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苏泽远大惊失色，“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冷笑一声，将自己听到都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一遍。
她越想前几天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与自己针锋相对就越觉得生气，“不行，这女人，咱们不能娶回家。”
“诶？”还没等苏泽远反应过来，张氏就已经撸起袖子往相府那边去了。
相府门口。
大家都早已经认识了张氏的脸，见她来了，连忙想要将人请到前厅去坐着。
但张氏却不领情，今天她是来退婚的，可不是来喝茶的。
于是就直接站在相府门口，大声叫到：“别以为我们家官职低就好欺负。你们家那个破鞋，咱们家不要！”
就是这么两句话，惊的门房赶紧走过来，低声劝说道：“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就进去吧，别站门口嚎！这要是让老爷听到了，定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张氏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丞相到底怎么公报私仇。”
看门房的样子，张氏大声说道：“街坊邻居们可都看着啊！他们相府，仗势欺人了。”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苏灵玥搀着老夫人走了过来。
张氏又在门口骂街，从骂苏若卉一个人，到骂整个相府。
老夫人向来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哪里听说过这么多污言秽语，当即气急攻心，竟是晕了过去。
苏灵玥手中一重，老夫人差点倒地了，还好旁边围着的丫鬟比较多。大家一起扶住了老夫人。
趁着众人扶住老夫人的时候，苏灵玥低声对珠云吩咐道：“快去请杜太医过来。”
珠云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这么大的阵仗，周筱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这个脾气，哪里忍受的住张氏这般污蔑自己的女儿，直接说道：“你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当初你丈夫贪图我家地位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呸，你可真叫我恶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氏气的脸都扭曲了，差一点搅碎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她这个人，这一生都是为了儿子和丈夫而活。
如今听到有人诋毁自己的丈夫，张氏直接走过去，看那个架势，看起来倒像是想要与周筱动手。
不过，这里到底还是相府的地盘，看到有人要伤害相府的主母，门房立马就挡在了周筱的身前，让张氏不敢再上前一步。
恰好，苏文礼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问道：“这是在闹什么！”
“哟，这不是丞相大人吗。”张氏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您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妾过来跟你说。”
周筱立马大声叫到：“老爷，您小心！”
说这时，那时快，张氏直接伸出手，想要给苏文礼来这么一下。
索性苏文礼早就已经有了警觉，躲开了这一手。
否则恐怕现在脸上都被挠花了。
老夫人已经被在房间安顿好了，苏灵玥因为担心，便出来看看。
倒是没想到，这张氏还在撒泼。
她目光一冷，摆了摆手，“侍郎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张氏哼了一声，在她的眼中，苏灵玥不过就没有一个娘的可怜虫罢了。
多看一眼苏灵玥，张氏都怕脏。
“侍郎夫人，有一些东西还请您慎言。”苏灵玥温声细语地说道，言语之中却是丝毫不掩饰的威胁。
张氏道：“我慎言？我看需要好好学学怎么说话的人是你们相府的吧。二小姐和那低贱的戏子，演的一出好戏啊。”
停顿了一下，张氏饶有兴趣地说道：“难不成你这个姐姐，也是一样的货色吗？”
苏灵玥张了张唇，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另外一个人给打断了。
“母亲！”
这熟悉的声音让张氏成功的停下了脚步。
张氏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她的儿子苏哲。
因为饥荒的时候，这些天一直泡在大理寺中看卷宗。
方才才得知自己的母亲居然来这里大闹了一场。
苏哲的气息略微有一些紊乱，但还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绰约之资，他连忙向苏文礼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惊扰到丞相了，家母只是护子心切，还望丞相莫要怪罪。”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苏哲都已经将张氏的错全部推脱到“护子心切”上面去了，苏文礼再追究岂不是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以这个亏，苏文礼只能吃下了，他尴尬着笑道：“无事，无事。”
苏哲就这样将张氏带走了。
等到回到相府中，苏文礼原本带笑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周筱，没有说话，但眼底的神色却是明明白白表露出来他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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