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一字一句，似乎非常愤懑，恨不得撕了顾翩翩一般。
翩翩今天忙得要命，本来就很累，此时脑子简直懵了。她似乎有点能猜测到沈远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在指责她红杏出墙？可是她明明没有啊。
她正欲追问，季绍霆却又狠又冷地开口，“沈远，你是不是很想回家吃自己。”
沈远噤了声，即使不满，也不敢再开口。
翩翩极了，拽住季绍霆的胳膊拼命摇晃，“他在说什么呀？我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了？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没有……季绍霆！”
季绍霆把她激动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冷静安抚，“没有没有，你别理他，他疯了，胡言乱语。”
翩翩就快急哭了，被他抱在怀里，两只小胳膊攀上他的脖子，几乎是吊在他身上呜咽，“究竟是怎么回事嘛，你告诉我，求你了，既然事情和我有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男人的脸色微微动容，薄唇轻启，“你确定吗？”
翩翩连连点头。
于是，沈远被这么当街赶下了车……
季绍霆说：文件我晚点叫人送去你家。
沈远认命地下车，在拥堵的二环内无望地招手打车。
谁让他一时冲动惹得季先生的小娇妻情绪崩溃……
季绍霆脸色尽量平静，“今天有人送来一张光盘给沈远，他不敢看，就交给我。”
翩翩听见“光盘”这两个字时身子不由自主一颤。
不好的联想，加之沈远那一番严重的说辞，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男人把笔记本和光盘都递到她手上，“翩翩，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看。”
她最终还是自寻死路一般打开电脑，屏幕上……
翩翩脸颊通红，背上冒起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季绍霆终是看不下去，直接替她把电脑强制关机。
她咬着唇，声音喑哑低沉，“这碟子，是谁给你的……”
“乔薇，你认识的。”
翩翩眼眶一热，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可是她不想哭，一点也不想哭。
她不知道乔薇想做什么，也不敢想如果这视频流传到网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季绍霆会跟她离婚？顾氏会二度破产？也许她会身败名裂，可是……可是宋寅成会怎么样？
她最终将眼泪全都咽了回去。
她看着季绍霆，却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眸，盯着他领带的位置，抱着一线希望解释，“这个……这段视频是两年前，被人偷拍下来的……我没有，没有出轨……”
两年前，她已经看过这段令人面红耳赤的视频。
所以今日再次看到时，并没有像两年前那般，难以接受到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地步。
但是，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比两年前更加苦涩……
为什么，为什么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这段本该永远被埋葬被遗忘的历史，却被这样堂而皇之地翻出来。
甚至，就这样被她现在的丈夫看在眼里。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季绍霆声线低沉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翩翩垂着头，再不敢看他。
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
至少，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即便他真的勃然大怒，这一次，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的丈夫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姜姨听说顾翩翩加班，见她辛苦，不免担忧，赶在他们两人回来之前又叫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可是这餐桌上面对面的两人，一个沉默饮汤，另一个垂着头默默扒饭。
气氛凝结如冰。
陈伯站在一旁，心里也跟着忐忑，暗叹，这对小夫妻新婚之后总闹别扭，好不容易甜蜜了几天，这是怎么的，又吵架了？
翩翩垂着眸子扒饭，一口也吃不了几颗米饭，季绍霆看在眼里。
给她在碗里布了些菜，她顺从地默默吃下，脑袋却越垂越低，几乎要掉进碗里。
雕花精致的白瓷汤盅被推至她面前，盖子掀开，他声音平静，“翩翩，喝汤，姜姨专门给你煲的。”
她点点头，拿起汤匙，小口微张，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喝汤，简直是在喝毒药。
姜姨简直看不下，可怜巴巴的女孩低眉顺眼，垂着眸子，眼泪终于决堤，啪嗒啪嗒落入汤盅里。
季绍霆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怎么哭了，我又招你了？”
女孩儿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得更凶。
旁人见两人没有吵架的意思，只当太太闹小女孩儿脾气，便自觉退散了，只留他们两人。
翩翩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咬唇，“对不起……”
季绍霆起身走到她这一次，半蹲下身，耐着性子哄她，“好了翩翩，不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翩翩心里乱得要命，季绍霆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回了房，将她放在贵妃椅上。
温声道，“如果你愿意，和我说说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了想，觉得季绍霆这样宽容大方，她扭扭捏捏也很别扭。
便大致把当年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宋寅成喝了被加入催情致幻剂的红酒，药效上来，自然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之后一觉醒来，宋寅成各种懊悔崩溃，以为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翩翩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通，可宋寅成表白发誓，她心里甜蜜，本以为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
谁知道，第二天便收到快递的一枚U盘，打开来便是这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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