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间里只剩下了牧时苍和冯堂，空气似乎一下子都变得冷凝了起来。
冯堂还是站在那里没动，直到牧时苍反客为主扬扬下巴：“冯少坐呀。”
冯堂这才坐下来，可是他这时竟然比刚才还要紧张，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明明眼前的人笑得春风化暖，可他却莫名的觉得全身都冷，最后竟然还是牧时苍先挑起了话头。
“从公泽澜那里要个人倒也不是难事，不过我想听听你在花城听到了什么。”说话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推推自己的眼镜，很多戴眼镜的人都会有这个动作，但大多数人做这个的时候会让整个人显得局促，或者紧张。
可是他做起来却反之，让别人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倒像是一个帝王正在准备要下达一个什么命令一般。
冯堂坐在他的对面，放在双腿上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在他看似温和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审的犯人，莫名的心虚，他恼恨这样的自己，但却无力改变。
只能在这样的目光下，缓慢而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原本早就润色千百遍的话。
“我的一个同学开了一间事务所……嗯，在同外应该要侦探事务所，业务一向不错，有一次我们喝茶，他喝茶了，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晋京有些大人物让他查纪家的事……”
话到这里，牧时苍半垂的眼突然抬了起来，刚刚的温雅就像是眨眼被一只怪兽给吞了似的，在他眼前的人完全变了，变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刃。
冯堂的话自然而然地被冻结，他看着牧时苍的目光向他投来，那明明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明明刚才还可以笑和那么桃花飞扬，可是这一刻，却让他犹如置身在了一个漆黑的阿鼻地狱，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那长着角的红面恶鬼。
“冯少，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是这些？”牧时苍的唇绊其实还是扬着的，只是笑却没有在眼底漾开，而是在那里冻结。
冯堂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体突然剧烈地一颤，猛地摇头：“小牧爷，您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要威胁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卖您个消息，或许对您有用。”
“哦？你上怎么就认为你的消息对我有用呢？你既然知道我在派人查纪家，那应该知道纪家的所有事我应该都有所掌握吧？”
冯堂用力地吞吞口水，鼓起勇气道：“不，我同学在业界的能力是不错，但他到底还是外人，有些东西他未必能查得到，可是纪家本家的人就不一样了，我的一个表姐刚好就纪家旁支长男的儿媳妇，她听说了一些事。”
“哦？看来你很自信，那不如说来听听，看值不值让我去和公泽澜聊聊？”
冯堂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
杨舒舒想走，可是冯青这小妮子硬是拉着人不让走，那样子就像是被牧时苍给灌了什么迷魂药似的。
所幸，这里的茶和点心挺好吃，她还能忍一忍。
就在冯青扯着她，非要跟她组给玩游戏的时候，牧时苍敲门后进来了。
看到了牧时苍，冯青一改刚才面对她时的刁蛮，看着像个年级考第一的乖乖女：“小牧爷……你和我哥……谈……谈完了？”
牧时苍朝着他温柔一笑，丝毫不觉得身为一相成年男人这样撩一个小少女是有多可耻：“是啊，谢谢你陪我太太，这是给你的礼物。”
说着，他手里就多出了一只蓝粉色的小盒子，冯青惊喜地轻叫了一声：“是‘朴尔’的限定小点心，这个时候还可以买得到吗？”
“嗯……可能是今天他们的生意不太好，所以有剩吧。”牧时苍将小点心送到了冯青的手里，笑得温柔。
冯青小脸通红地接过，脆生生地说了一声：“谢谢小牧爷。”
他笑了笑，朝着杨舒舒伸出手来，杨舒舒撇了下嘴，还是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包间，等出了门，她才低声开口道：“连小女孩儿你老都不放过，可真够渣的。”
“朴尔”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的东西贵得要命，而且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以前打工的时候就听一起打工的女生说过，那些上流社会的名媛千金都以能在那里订到位置，或者买到限定版的点心来炫耀呢。
虽然她不知道一个兼卖点心的咖啡店有什么好受追捧的，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牧时苍此时心情不错，看着她好像就在看个什么稀世大宝贝：“舒舒吃醋了？”
杨舒舒被他粘呼呼的眼神看得全身发麻，直接从他身边退了两步：“你想太多了。”
说着，就往楼下去，可一到楼下，她又看到了杨力，杨力一看到她和牧时苍一前一后下来，赶紧迎了上来：“舒舒，妹夫，你们可下来了，我担心死你们了。”
杨舒舒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担心什么？这事难道不是你惹出来的吗？”
“舒舒，话不能这么说啊，分明是他们早有预谋。”杨力搓着手，谄媚地朝着牧时苍看去：“是吧？妹夫？”
牧时苍脸上挂着凉凉的微笑，不用说话，就让杨力知难而退，他留下来其实是还有别的目的，但杨舒舒并不想理她，要不是看到父母的面子上，她都懒得管他死活。
杨力赶紧追着杨舒舒出去，同时还不忘朝着牧时苍打抱歉手势。
“舒舒，舒舒，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等什么等，我就是为了躲你，别跟我说话，你开口没好事。”以前原身在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杨力一副想要和她说什么的样子，不是要钱，就是想要做什么。
但到底，她还是被杨力给拉住了：“舒舒，好歹我是你哥，你能不能别部这样对我啊，很没面子啊。”
“你还有脸吗？要面子？”杨舒舒毫不客气地喷回去，她的眼里是毫不掩示的鄙视。
杨力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麻：“舒舒，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突然……”
“……”妹的，差点忘了这货好歹是原身她哥，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时牧时苍已经走到两人身后不远处，她索性脖子梗，嚣张道：“我以前那是骗爸妈和凌大哥的，现在凌大哥已经走了，我还骗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爸妈知道我是这样的，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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