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做噩梦了吗？”书兰上前，拿出帕子为湛凌寒擦拭脸上的汗珠，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湛凌寒，眉头紧摺，良久呼吸平缓之后，看了下窗子，轻声询问，“现在是几更天呢？”
“才刚入夜不久呢。”
“哦……”因为刚才的噩梦，让她现在睡意全无，索性起了身，穿了件外衫坐在了窗子边上，盯着外面。
不知道姐姐此时怎么样呢？呵呵……她嘴角凄然一笑……
青凰宫外的灯被风雨吹打的左右晃动，门外突然传来了喊门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坐在内殿的湛凌寒却听的一清二楚，那喊门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声，让她突然一怔。值夜的公公，打着伞一脸抱怨的前去开门，这么大的雨，这么晚还来敲什么门啊！
等到门开的那一刹那，见着的人原是内务府的顾副总管，这让值夜的公公吓了一跳，赶紧请安。来人闷着一张脸，扯着嗓子让值夜公公起身，然后大步朝着外殿走。
“不知道顾总管这么晚有何事？”值夜公公将伞打在了他头顶，一脸谄媚的问道。
他也不理会他，只是朝着前面走着。进了外殿，见着了值夜的书兰，便相询问，“德宁皇后娘娘呢？”
书兰进宫十多年，这后宫里头人的嘴脸她再清楚不过了，“顾总管这么晚一声通报不闻，进来就问奴婢娘娘在哪里？这宫里头什么时候轮到顾总管做主呢？”
“你……”
“什么事？”顾副总管正打算让这宫女好看之时，湛凌寒走了出来。
“奉皇上旨意，宣娘娘您前去千禧宫。娘娘现在就跟奴才走吧！”顾副总管正眼不瞧她，也不给她请安这在湛凌寒眼中没有半点感觉，可是却让因为白天之事睡不着，听到动静来看看的雅蓉和碧娟二人怒火中烧。
雅蓉走上前去，朝着顾副总管怒吼道，“你胆子可真大哪？没有个通传就大步摇摇的闯进了这青凰宫，你以为这是你的狗窝啊！想来就来？就算你是替皇上来宣旨，你给娘娘请安了吗？你以为你一个区区内务府的副总管就能将娘娘置于眼外吗？”
“算了。”湛凌寒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争执。现在在她脑海里头就只有顾副总管那句奉皇上旨意……皇上回来了吗？
“娘娘……”碧娟也生气，有些不甘心。这狗奴才……
“本宫说算了就算了。顾总管请稍等，本宫去换件衣裳。”湛凌寒转过身子，现在她的脑子杂乱异常。定是姐姐有事才宣她。她该怎么向他解释清楚呢？
“你们这些小贱蹄子以为还能仗着这德宁皇后几分呢？”湛凌寒前脚踏进去，顾副总管的话便从嘴里蹦出来了。
“顾总管这话怎么说呢？”值夜公公一脸谄媚的问道。
“小允子啊……”顾副总管一脸得意洋洋之色，拍了拍小允子的肩膀，“以后啊，你还是赶紧点找到别的靠山吧！”
小允子一脸敷衍的笑容，低垂着自己的头，打量着一脸深意笑容的顾副总管。
湛凌寒知道有些事情不管怎么样都避免不了的，所以她一脸平静的跟着顾副总管朝着千禧宫行去。雅蓉为她撑着伞，碧娟和书兰二人以及青凰宫的一些宫女太监也随行。
千禧宫外面的灯笼早已经被这场风雨吹灭了，顾总管将门推开，疾步冲冲跑进去禀告皇帝。湛凌寒和青凰宫的人慢步朝着外殿走着。院内的灯火被风吹着，忽明忽暗。院内的花草皆是让雨打的凌乱。
“德宁皇后驾到。”
公公扯着尖细的嗓音，大声的喊道。
湛凌寒踏进千禧宫，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主位的高慕恒，还有站在高慕恒身边的华之柔，她也来了。高慕恒那张俊颜铁青，愤恨的盯着自己。这让湛凌寒心中没有了底，蹲下身子请安。
“先起来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温度，冷的就像千年的寒冰一样。他迫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丝毫不肯转移。湛凌寒恐惧于他的目光，低垂着头，扯扯自己的嘴角，然后柔声谢恩。
“为何不看着朕？”
“天子之威，臣妾怎敢。”她仍旧低着自己的头，不敢看他。
“恐怕不是这样吧！”一边的华之柔冷笑，“是怕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才不敢看吧。”
“姐姐的话妹妹不懂。”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头，目光和高慕恒匆匆对视而过。
“哼……不懂？”华之柔鼻子哼的一笑，拿起桌上一块用着白帕子抱着的东西，脸上布满得意之色，朝着湛凌寒步步相逼，“妹妹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手中的帕子露出一块碎碗片，烛火的光芒射在了碎片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着她的双眼。“一块碎片，妹妹怎么知道？还请姐姐点名。”
“真是好笑。”华之柔裂开嘴，微仰头微笑，一副无奈的样子盯着湛凌寒，“妹妹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妹妹的确不知。”她为何要知道这是什么呢？用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高慕恒，他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眸光冷冽的盯着她和华之柔。
“妹妹真是没有吃到苦头，所以才敢一而再的伤害皇嗣！”华之柔的音调突然变的尖锐，双眼瞪大，身子逼近湛凌寒的身子，举着右手的碎片。
“本宫没有！”从来没有！
“那你作何解释？上次静婉仪小产皆因你送的香包引起。这次仪妃前脚踏进你青凰宫，便腹疼难耐，接着是你送来的汤药，还未喝完便出血小产。上次你是将麝香放于香包之中，这次你将藏红花放于药中，你的心可真够歹毒的啊！”
藏红花？她连那种东西是什么都没见过，又何以是华之柔所说的。
“本宫没有。”她依旧是淡淡的声音，脸上仍旧一片平静。她没有做过，何须畏惧呢？
“还在狡辩？你可知现在仪妃还是九死一生之中！”华之柔仍旧是步步相逼，不肯放过她。
九死一生？
湛凌寒的心突然凉到了底，双眼布满了恐惧与担忧，与着皇帝那双淡漠眸子相视，得到是让自己更加感觉冷。
“你以为本宫就找不到证人吗？”华之柔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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