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北路139号。同仁医院。
星期天。萧琼走进同仁医院的大门，感觉到一股阴阴的邪气。进门右侧摆着一个酒吧似的柜台，坐着两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台面上摆着“导诊”两个字。
“我是病人。我想看病。”
萧琼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老气横秋。护士小姐见眼前这个老者皮肤苍白得吓人，佝偻着背，穿着一套很旧的中山装，很老土的样子。问道：“老人家，你想看什么科？”
“我总是头晕，眼花，吃不香，睡不着。还想呕吐。怕冷。怕光。”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病症。护士小姐觉得有些烦，这老头哪来这么多病？今天医院最顶级的专家是杰克教授，正在内科坐诊。便告诉老者，去看内科，找杰克教授。
“谢谢。”
萧琼看到导诊台对面摆着一个巨型的广告牌，上面有数十名各个类型专家的简介，神经科、内科、外科、肛肠科、消化科......这个小小的民办医院，简直赶得上一个综合性的三甲医院。而且这些专家都是国内外的顶尖专家，在某一领域学有专长的人物。萧琼一眼就看中排在第一个位置的杰克教授，M国某知道大学医学博士，专攻心脑血管科，在国际顶级医学杂志发表论文数十万字，著有个人专著两部。
凭感觉，就是他了。护士小姐介绍的内科，刚好是杰克坐诊。挂号处人山人海，排成一条长龙。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挂上号，拿着写有杰克先生名字的号票，萧琼按照指示牌指引，穿过一条长廊，坐电梯到达六楼。六楼以上便没有电梯，需要走路。
杰克先生的内科专家门诊在六楼左侧尽头。一条长约三十米的长廊，低矮，阴森。每个吊顶灯光的功率大约只有十瓦。看上去有点象走入夜空。两侧的房门都呈关闭状态，这里没有挂指示牌。
杰克大约五十出头，长得很高大，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材。萧琼走进入，仿佛看见一个铁塔放在座位上，发现这人的气势很强大。西方人的骨架粗，皮肤和东方人有别。基因大约是不相同的吧？萧琼暗施读心术，想读懂杰克的心理活动。
杰克问道：“你得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还好，这洋人说的是中文，不是西洋语，要不然萧琼的读心术解决不了问题。萧琼故意压低嗓子，把和护士小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杰克蓝眼睛仔细观察着萧琼的脸，暗想，这个东方人有些特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皮肤没有皱纹，还和西方人种一样苍白。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白。究竟是基因突变，还是有病理上的原因？需要抽血化验。
萧琼读出杰克的心理活动，心中大骇，这家伙果然提及基因的因素！一个民办医院，竟然集结了一大批国际顶尖医学专家。而且这个杰克，果然把基因看作病人资料采集首选。
在萧琼胡思乱想的时候，杰克的手指在电脑上飞舞，不一会，打出几张单子，交给萧琼，说道：“你去一楼交费处交费，然后回来抽血化验。”
萧琼故意惊讶地叫道：“还要抽血化验？对不起，我怕痛。”
杰克脸上有些不悦，说道：“先生，您还有事吗？”
这话问得萧琼有些尴尬。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杰克教授，竟然对他的病人下逐客令了。萧琼拿着处方单，去一楼交完费，问了一下收费处，才知道抽血化验的科室在八楼。为什么七楼以上都没有电梯？六楼和七楼之间安装了一扇电子门。萧琼以收费发票的条线码在电子门上扫描，滴滴两声，铁门自动打开，然后顺着楼梯走到八楼。
化验科照样没有挂牌。抽血的护士是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萧琼交上缴费单，护士小姐看了一眼，以异样的眼神看了一下眼前这个着装古怪的老头，示意老头躺在一张小床上。
这小护士是萧琼所见的第一个非专家型西洋人。她叫维妮。只见她拿出一个棉签，醮上碘酒，在萧琼手臂上涂了几下，在手腕血管处扎进一根针，鲜红的血液从针管流出，很快装满两个200CC的玻璃管子。
维妮轻柔地问道：“你会痛吗？”
萧琼勉强摇摇头，表示不痛。其实哪有不痛的道理，只是不想让护士小姐有压力。维妮小姐看上去很温柔，脸上散发着一股女神般的圣洁，给萧琼的印象很好。
“你来中国多久了？”萧琼问。
维妮回道：“三个月。”
“三个月？你说会说中文了？”
“会说一点点。”
“哦——”
萧琼长长“哦”了一句，盘算着如何读懂她的心理活动，假如她是满腹西洋文，读心术就没有用了。她只会说一点点中文。
“我得了什么病？”萧琼问。
维妮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个小护士，哪里知道病人得了什么病？血被抽走400CC，萧琼感觉到有些疲乏，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想睡觉。
“困了就躺下睡一会。”
维妮温柔地笑了，递过来一条毛毯，给萧琼盖上。这是什么医院，简直难以理喻。萧琼发现，来八楼抽血化验的人很少。所以，整层楼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看见人员出入。这个维妮，看上去又美又温柔，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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