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画有点彷徨, 凝姻口口声声让人去杀了她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她只好哭丧着脸软绵绵地求饶：“你能不能别杀我？”
凝姻冷着脸，充耳不闻，只身形一动, 就要上前把这个见过自己丑态的男人给杀了。
杜画连忙后退几步, 惊呼, “凝姻, 我是杜画！”
“渡画是母的。”凝姻纠正道，眼里满是对她的不屑和讥讽，倒也顺势停下了动作。
“我就是母的！呸，女的！你看！”杜画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暴露了，她随手点了一下虚拟页面里的红色时装，身上的翩翩白衣立刻摇身一变成了艳丽的红。
大概是误打误撞了, 凝姻眼神闪了闪，真的放下了手, “的确, 据说矜姜也能换性别。”
见她信了，杜画才一点点挪上前，好奇地问：“矜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也许是因为夜色正浓降低了她的戒心, 也许是因为杜画好奇的目光让她有些感慨，凝姻竟然没有觉得无聊而回屋, 反而是一眼不瞧不远处的凉亭, 直接一甩长衫, 坐到了青草地上。
杜画也跟着在旁边席地坐下, 只是她觉得青草有些扎屁.股，龇牙咧嘴地又站起来铺草，再坐下试试，还是不行，隐晦的目光瞥向凝姻的……
“别逼我剜了你的眼。”凝姻说道，却又在杜画委委屈屈收回目光后莫名心软，手中灵光闪烁，扎人的青草立时变得乖巧听话了。
杜画这才讪讪地坐下，心里倒越发觉得凝姻像凝幽了，一样都是口嫌体正直的人。
“矜姜是为了保护我爹而死的，当时她正怀着你。我爹逃脱后又回去找到了矜姜还未凉透的尸体，切开她的肚子，把你挖出来，带回门派，放在青莲台上整整十年，才算是保住了性命。只不过你因为种种原因，竟无丝毫灵智，爹找了很多法子都没成功，只能任由你如此，找了几个丫鬟专门伺候你，等待你开智的那天。”
杜画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说：“那……那我到底是活了多久啊？”
“十八年。”凝姻说，“十年保命，八年开智，如今……”
如今才终于得以正常。
“我今日出来是为寻你。”凝姻又说。
杜画立刻又耷下脸，“啊，你还要杀我？”
凝姻摇摇头，“是寻渡画，不是白衣男子。自你留住性命后，爹就下了死命令，要我必须每日与你同吃同住，如无意外，不得有片刻分离。”
杜画目光偏向诡异，上下看了看凝姻，嘴角一点点勾起，“门主是不是知道会有今天……”
这下算是被提醒了她刻意要遗忘的事，凝姻陡然黑下脸，“闭嘴！”
声色严厉，眼神狠辣，寒气逼人。
杜画：“哦。”乖巧.jpg
其实她也是开玩笑，门主就算真的被矜姜的舍身救主感动，也不至于“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肉.体”，至于门主这个命令的原因，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今日之事不得再有提起！念在你为矜姜女儿的份上我便放你一马，若有再犯，休怪我心狠！”凝姻声音里含着冰碴子，厉声警告。
可惜杜画被凝幽吓惯了，虽然有点习惯性的怂，但是面对愤怒的凝姻时，竟然一点都不方，还没刚才她冷下脸的时候慌张。
这个样子很不应该，但是杜画确实总会忍不住把凝姻当成凝幽，尤其是她生气时候。
“你中的情药又不是我下的嘛~”杜画小小声吐槽，“而且……”而且凝姻动情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啊，要不是因为初来乍到有些害怕，她一定会忍不住多摸两把的！
凝姻眯起眼，威胁道：“你若还不住口……”
杜画见好就收，“好嘛好嘛，不说了。对了，你知道闻人夜吗？我今天看到他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蔓和！”
凝姻略有些惊讶，“竟然是蔓和？我早就怀疑门里有人和那闻人夜里应外合，却不料竟是自小入门的蔓和！”说着，她迅速站起身。
“你干嘛去？”杜画昂首问她。
凝姻头也不回，“下令彻查，你不必跟来。”
杜画眨眨眼，同意了她的话，刚好她也懒得动。
*
凝姻小声喘.息着，眉头紧锁。
杜画动了一下，凝姻呼吸略有些加重，眼睛半开，内里全是茫然，一丝神智都无。
这是她第四次面对这个场景了，慌慌张张的情绪也褪了许多，杜画甚至还有余心偷偷在凝姻的脸上啾一口。
咂咂嘴，是香的。
当然杜画也就这么点胆子了，她尽可能放缓动作起身，然后小心谨慎地下了床，轻车熟路地变成白兔子，躲到桌脚下——她第一次来这里时躲的地方。
凝姻又一次被自己打碎的花瓶弄得清醒了些，接下来的一切都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凝姻并没有见到什么白衣男子。直到叫退了所有人的凝姻走到桌前，正欲喝水前，看到了她，捏住她的耳朵把她提了起来。
“你在这里。”凝姻说。
杜画没有挣扎，就这么看着她，四肢微微用力，抱住了凝姻的手手臂。
凝姻眼一挑，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你今日……怎么格外缠人？”
杜画眨眨眼，没有给任何反应。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舍身救了门主的大功臣矜姜的女儿，又被门主要求一定要与凝姻待在一起，那么只要她乖乖的，凝姻就一定不会对她做什么。而且凝姻也算是与她青梅青梅了，对她多少也有了感情，说不定对她比其他人还要更加温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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