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岩冷眼看着皇甫衍妍,皇甫衍妍笑容不变,从竞秀手里接过盒子。
“任庄主不看看么?”
任承岩不动,脸冷得像块冰。
“是一样旧东西……庄主还是看看吧。”
任承岩默默地打开盒子,抚摸着盒子里的那一卷画轴,“姑娘还是有心了。”
“哪里,这是当年陛下亲自给姐姐画的。”
任承岩手一动,终究苦笑:“我跟她,八年不见了。当年康宪十四年她嫁入皇宫,传闻帝都轰动,皇帝大宴群臣整整三天,可是我却躲在酒窖里烂醉,真真跟薛勤没什么两样。那薛勤是为了贪图一醉,我是为了忘情啊……”
画轴缓缓打开,女子美艳的脸赫然出现在丝帛上。一袭锦缎纱裙层层叠叠洒在花瓣上,环云髻雍容压着翠玉步摇,额前点朱砂,唇边含笑,歪在一处远山近水的美人靠上。
“那是莲池,蒹葭宫的莲池。”
皇甫衍妍指着那一处山水,说道。任承岩长叹一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衍妍转身笑道:“其实,他们是很好的一对……简龙辉很爱她,就像一个寻常的男子爱一个女人。我见到他们那年,才不过十五岁,他们对我很照顾,如今简龙辉不在了,舒落自然不能老在深宫里……”
“她……没在宫里?”
皇甫衍妍瞥一眼任承岩:“别说你都没打听!”
“我……”任承岩愕然,他还真没去打听。
“你如果不是真的有心,就不要去打扰她,做一些蠢事。”
任承岩挑眉,“你拿这个给我,不就是那个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人家过得好好的,我有什么权利去给你这个机会?我拿这个来,不过是,呵呵,想让你相信我罢了。”
“哼!”
两个腹诽不断的人依然坐在那里兴致勃勃的扯,竞秀晃着纸扇一脸郁卒,暗中跟千崖交流,我们家的那位越发的像只狐狸了,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千崖横一眼竞秀,不理会。
晚上的时候皇甫衍妍住进了客房,跟薛勤住对门,成了不折不扣的冤家。
薛勤已经醒酒,看着突然出现在对门的皇甫衍妍,一脸呆滞。
衍妍鄙视的看着他,薛勤终于开始自我反省,在他丧失记忆理智一以及人性的那段空白时间,他到底做了什么?扶着对门的门框挠啊挠,衍妍瞥一眼,啐道:“扔出去!”
薛勤以手抱胸,“啊,不要!不要!”
竞秀惨白的靴子一晃,当然没有踹过去,只是薛勤“嗷唔!”一声跑了,嚎啕大哭:“呜呜,妞!他们欺负人!”
睡的人神不知的佟月纶耙着一头鸡窝的脑袋黑着脸出来,“死嚎什么啊!啊……衍妍!呜呜,阿妍!”
皇甫衍妍看着一团黑云往这里飞奔而来,眼见着就到了跟前,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脱过看戏的竞秀往前一挡。
“呜呜……”没有扑到预想中的柔软的身体,佟月纶摸着竞秀硬邦邦的胸,狠命的锤:“呜哇……阿妍……”
竞秀心疼的看着自己雪白的衣服变得又黑又皱吧,幽怨的看着皇甫衍妍。
脑门这个疼啊……衍妍迈进屋里,“都滚进来!”
薛勤不自觉把自己归到“都”里,可怜巴巴的挠着门,佟月纶极其鄙视的看着他。
“哧”
“哼!”
“好了,不要闹……”
“阿妍,你怎么来了啊?”
皇甫衍妍揉着脑门,“跟你没关系,别问!”
佟小妞郁卒的做西子捧心状,衍妍飞起一脚,西子无奈跑到薛勤身后,可怜巴巴的拽着学琴的袖子玩。
“竞秀,你去外面守着,我不要这客房四周有一个外人。”
竞秀纸扇一摇,晃着脑袋出去了。佟月纶在他身后吐舌头。
“薛勤,我直说了吧。如果我有瞳珠,那么我拜托你的事情,有几分把握?”
“三分!”
衍妍眼光一冷,“三分?你在说笑话么?”
薛勤摇头,“你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用毒,可是治眼睛这样的事情,还需要能用药的医者。”
“用药的?除了你,我可想不出谁还能比你能用药。”
佟月纶小心翼翼的,“还有裴千羽啊,阿妍。”
“千羽不行!”还没等衍妍说话,薛勤首先否定。
衍妍也跟着点头道:“我不能进欢离谷,而且我不能破了千羽不出谷的规矩……薛勤,你觉得舜颜怎么样?”
薛勤挑眉,“你怎么想到他了?”
“是那天他盗药自己说的啊,而且我给了他那些碧落果,他总该要回报一些才是。”
“你啊”,薛勤不以为然:“这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知道舜颜是东方云的人,那人最是邪恶心性,肯定不会答应的。”
“哼,就怕由不得他不答应……”
薛勤抬眼瞅着皇甫衍妍,嗤笑:“你又有什么想法?”
衍妍笼着袖子:“很快你就知道了……不过,薛勤,还得需要你的帮助才是。只是现在不急,我在等一个人。”
佟月纶跟薛勤面面相觑,小小声道:“阿妍怎么越来越弄不懂了?”
薛勤指着脑袋,摇摇头,一脸沉痛的表情。
佟月纶哑然,点头。
皇甫衍妍装作没看见,低头喝茶。
第二天的时候,任承岩就拍了几个伶俐的小厮领着衍妍等人全城游玩了一番。几个人都是早出晚归并且提着一大推东西满载而归,银子花的流水似的。佟月纶每天兴致勃勃的跟着衍妍研究到哪条街,去哪家点字里吃好吃的。她们一个久居深宫,一个被薛勤日日压制,如今能出来自在的逛大街当然就跟离了笼子的猴子,恨不得能上树才好。只是苦了跟在她们左右的千崖竞秀,不仅要付钱,还要处处提防着,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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