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向统治区民众的宣传中，公开鼓励他们造自己的反，用民众的意志把复兴军全体上下逼到只能人人为圣的悬崖边上，左宗棠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疯狂还是“真圣人”。
他在感叹之余，却不得不承认另一个事实。
那个男人的那套理论，在左宗棠这样的老成之人眼中，太不实际也太过疯狂。
他的理论不是不好，而不是现实。
其实那个男人也知道这不现实，但他则非常“现实”地知道，自己的理论对于那些热血的年青，具有多大的蛊惑力。
左宗棠甚至很清楚，这十年来，随着满清统治区制度和官僚的极度失望，那些流过洋，开过眼的年青人，那些留洋的学生，大半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王雷的口号和作为所吸引。
无论是湘军还是京城的所谓“新军”，组成军队的那些年青骨干们，私下里都在和复兴军那帮反贼们暗通款曲。
一年多前，那个男人胆敢把主力精英带出复兴区，远征东瀛。原因是他当真不怕被清廷趁虚端了老巢。以他的疯狂，甚至可能很想造成这个局面，借机将自己的统治区域，借着战火狠狠地“煅烧”一次，除去不合格和不良的部分，同时借助由此产生的阶级仇恨，将他治下的民众更紧密地捏合在一起。
“这十年来，复兴军一片太平，好日子过得太容易了。许多年青人，都有点忘记什么叫铁与血，血与火，人食人。说真的，我心里是非常非常希望清廷能打进来，然后洗一圈的.....”
左宗棠始终忘记不了那个男人说出这话时，脸上不满的表情。
左宗棠相信，那绝对不是作伪。
他曾以为那个人走的道是无情的魔道，但现在左宗棠渐渐地认为，那人走的是天道。
天道忘情。
大善和大恶，他分得很清楚，而且是太清楚了。
“他就是先帝驾崩前所梦见的魔星，不会错的！”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补天诀的极至之生与极至之死，极至之善与极至之恶，推演到那种至境吧。我相信今天的他，已经将代表极至之生的补天诀和代表极至之死的地狱诀，成功地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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