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依原路下得山来,乘马车直接回转望城。
抵达季府时已是下午,稍事休息后我便和季燕然乘小轿奔了岳府而去。岳明皎见到我俩自是高兴非常,连忙张罗着我们留下吃晚饭。由于事先季燕然已同我说好,由他来私下里向岳明皎打听那半块布的事,是以一吃罢饭我就只好眼巴巴儿地看着岳老爹亲热地拉着季某人去了书房说私房话儿,留下我在偏厅里跟岳清音大眼儿瞪小眼儿地坐着。
“哥哥,这几天你和爹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我没话找话地开口问道。
“串亲戚。”岳清音淡淡道。
“喔……有没有人催你赶快娶房媳妇回家啊?”我笑眯眯地问他。
“多事。”他瞪我一眼,低头喝茶。
“哥哥……。”我起身过去坐到他身旁,抬眼望住他,“如今灵歌已嫁,哥哥可以放心了,是时候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灵歌以前在家里虽然也没有照顾过哥哥,可哥哥这样一个人,灵歌也总是放心不下……。”
“你当真可以让为兄放心了么?”岳清音嗤笑一声,回望住我道。
“可以了!”我用力一点头道,“这几日哥哥未在身边,灵歌不是也过得很安全么?季大人……唔,我是说,燕然哥哥和我那公公都对我很好,哥哥完全不必再担心我了。反而是哥哥总这样孑然一身,身边没个帮着分担家务和贴心照顾的人,让灵歌很是心疼哥哥……。”
“家中事务这么多年一直是为兄一个人打理,早已习惯,为兄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无需他人照顾,”岳清音淡淡地道,“你不必操这多余的心,既然燕然和季伯伯都对你很好,你就更该珍惜才是。孝敬公公,照顾丈夫,尽好一个做妻子的本份,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是你的福份了。”
我默然无语,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不会轻易改变。这个哥哥哪里都好,唯独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不肯让别人来替他操心。
默默对坐直到季燕然从岳老爹的书房出来回到前厅,岳清音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你们也早些回房休息罢。”说着向季燕然略一颔首,出了厅去。
目送岳清音去远后我才转头问向季燕然道:“如何?爹告诉你了么?”
“唔……我们回房再说罢。”季燕然笑笑。
回到房间,将门窗关严,两人在桌前对坐,季燕然微微笑道:“我问过爹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复杂。事实上爹并不清楚那半块布中有图样的事情,且这布也是爹无意间在一处空冢内得到的……。”
“空冢?”我忙问。
“据爹说是他当年一次外出公干,回家的途中遭遇一伙歹人持刀抢财,那伙歹人心狠手辣,抢过财后还要杀人灭口,当时与爹同行的几人皆遭毒手,爹见状不妙,趁歹人不注意择路而逃,为避追赶躲入一座空冢之内,却见那棺木里空无一物,只有半幅刺绣,恰当时爹身上负了伤,情急之下便用那布包了伤口。待天亮后歹人离去,爹才由冢内出来逃回家中。爹本意将这布归还冢内,然而第二天便有朝廷檄文,令他即日起程赴京上任,便未敢耽搁,这件事就此摞了下来。后来爹仍想将这布还回去,无奈那年江南闹了洪灾,待爹回去找那空冢时早已不见了影踪。因此这布便留在了府里,后来想是被灵歌你藏在了那树下,久而久之便将此事淡忘了。”季燕然笑着说至此处,喝了口茶,道:“所以,灵歌不必再为这半片布的来历劳神忧心了,一来岳父他老人家与玄机公子并无瓜葛,二来,此路线索至此已断,我们需另辟线索查找了。”
我看了他这平静的笑脸半天,狐疑地道:“事实就这么简单?”
季燕然笑:“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太过依赖于自己的猜测,否则会偏离中心越来越远。”
“可是……如果没有瓜葛,为何哥哥会如此强烈地反对我查询关于这两块布的事呢?”我皱眉问道。
“莫要忘了,你拿给清音看的是拆掉线后显出图样的两块布,任谁看了这图样都会认为这其中暗藏玄机,清音出于保护你的第一反应,自是会强烈地禁止你查问此事。”季燕然笑道。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久,而他也只是笑容可掬地迎着我的目光任我审视。最终,什么也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的我只好败下阵来,起身洗洗睡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是我太多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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