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来了。”
清晨，破败的云口港，终于是迎来了大乱后的第一艘下水的舰船。
干瘦的张四站一处临时修缮的码头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影，帮他清点人数，身后，就是一艘五米多高的中等舰船。
见到项放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这里，张四也赶紧将自己召集的水手聚过来，向项放示好。
浑浊的目光望了带着面纱的上官嫣儿一眼，落到项放的身上，“这里都是云口港顶尖的一批水手，一百一十三人，至少都出过洞天大湖，进入到海域过。”
项放注意到他的这道浑浊目光，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看向这般水手。
各个都是黝黑的皮肤，精瘦的体型，目光并不老实，带着一种精明的狡黠，手上的老茧形成厚厚的一层死皮，一看就是一群水里讨活之人。
项放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在意的这些人能力，“铛啷！！！”
一声脆响，一个钱袋子出现桌上，晃眼的金光，扫过这帮人，“这是你们的安家费，到了望天海，还有另外一半。”
炫富、近乎目中无人的霸道，项放直接将满满一袋赤金豆子，放在这些水手面前。
项放少有的嚣张，一出手便是整整一袋赤金豆子，七八百颗，平均每人七八粒，七八万两银子。
这相当于这些水手两年的收入，项放一下子给他们，巨大的手笔…
“多谢公子。”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把您安全送到望天海。”
“公子，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
这个手笔一出，这些水手目光立刻变了，原本松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恭敬、讨好、欢喜…，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袋赤金豆子。
他们过往不是没有见过豪客，可是豪成这样的，一出手就是七八万的费用，他们真是第一次见。
此刻，项放在他们眼中不再是一个毛头小子，而是一个金主，大大的金主。
哪怕这个金主看起来很二，但是他们绝不敢轻视，不为这个人，就为这个价钱，他们也得尽全力将这个世家出来的二傻子送到望天海。
在这帮水手心中，早已经将项放打上‘败家子’‘世家公子’‘二傻子’的各种标签了，自鸣得意，大觉得这一趟冒险出行，值了。
这些人，唯有张四一份苦笑的摇头，望向项放的目光，不仅不是一种看凯子的眼神，多了一份欣赏和佩服。
欣赏他的眼界，更佩服他的手段。
这帮人，和项放没有任何关系，想让这帮人在路上安分，尽全力，就必须许以重利，报以远景。
项放才见过这些人第一眼，难道还指望自己露出什么王霸之气，就能让这帮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听话？
笑话，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还是重利，才能在最短时间收住这些人的心。
世间唯有利益才是牢不可破，项放这一点看的很清楚，所以一出手，就一步到位，让这帮人心‘受收’了过来，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
这一袋子重利扔出去，他们一下子就明白此趟出行的主心是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有了这些，对于项放来说，就已经足够。
重利之后的许诺，是愿景也好，是画饼也罢。
有这个重利在先，所有人都不会怀疑那个许诺，相反的，这个许诺，会让所有人一条心又不同心：和项放一条心，和别人不同心。
和项放一条心，都向着将项放安全的送达，等着他最后掏钱；不同心，任何敢破坏自己拿到最后一笔钱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岸上来水里去，在妖兽活动范围内讨活，哪一个不是在希望安稳，挣一笔可以让自己安稳，哪怕只是短暂安稳的钱。
为了这个目的，项放才能控制这些人后面的行动，哪怕这个控制很薄弱，和重利拉拢的人心一样薄弱，但是足够了。
什么样的处境用什么样的手段，项放要得也只是一时的团结、凝聚。
素不相识，他们凭什么要认同项放，项放又凭什么去费心结交这些人，没有比这一袋赤金豆子更好的交流途径了…
“有劳张老了。”
当这些水手分完赤金豆子之后，项放单独向张四道谢，他才是项放需要刻意结交之人。
而且项放也不需要用这些钱财来结交，对方是明白人，彼此之间的利益是什么，他看到一清二楚。
项放根本就不需要费心去做这些事情，平心相交，才是最重要的。
“小哥客气了。”
张四拱手回礼，轻言道：“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哥能答应。”
“张老请讲。”
对于目光浑浊的老人，项放可是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刚才他看向上官嫣儿的那一眼，项放大抵知道他为什么会‘蹭’上自己了。
他看中的不是自己，而是上官嫣儿，他应该知道震退翻水龙蛇兽的，是上官嫣儿带来的那个犇牛。
这个张四，还真是不简单…
“刀儿，来，见过项小哥。”
张四让开了身体，将一个瘦小的身影带到近前来，一个穿着一身灰色长衣的少年。
清秀的面容，异样的发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一脸病容，只有那双灵动的眼眸泛着生机，异常的清澈，似乎整个身体的精气都集中在这双眼眸之中…
“张刀见过项小哥。”
枯瘦的手做了一个揖，病态少年微笑善意的看着项放，虽然因为病容笑的不好看，却胜在自然，并不让厌恶。
项放轻轻点头，连忙回礼，“见过张兄弟。”
“他是老朽的孙儿。”
张四将他引荐给项放之后，主动说道：“老朽此去望天海，便是为我这个孙儿求一味药。
所以老夫希望项小哥能准许老朽带上我这孙儿，一并前往望天海。”
“这个、”
项放微微沉吟，有所犹豫，忍不住看到张刀，触及到他那精气十足的目光，“有劳项小哥，张刀必不会给项小哥带来任何麻烦的。”又是一礼。
既然对方话说到这里了，张四都没有表示，项放自然不好拒绝，“那好吧，我们大家一同前往。”
“多谢项小哥。”
张刀连忙道歉，脸色一份病红，气息不稳。
“麻烦项小哥了，我去看看舰船的情况。”
张四见到他这副模样，连忙向项放拱手，带着张刀先行登上了舰船。
项放不以为意，伸手向上官嫣儿，邀请她一同登船。
太过温柔，更不会拒绝项放的亲昵，上官嫣儿一脸羞涩，被他牵着上了舰船，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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