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不知道你瞒我的，是否就是这事呢……
***
几日后，两人来到下一世界。
落脚的地方是个小城镇，不算特别繁华，但也没有两面佛所在的世界那么落后，应该和隧道外的人类世界处于同一时代。
虽然还是对那些奔跑的长方形铁块，和远处鸣笛的长条铁块感到新奇，但烟尘渡已经能泰然处之了。
根据之前的经验，烟尘渡在报亭买了份报纸，看有没有刊登一些离奇古怪的事件。
倒是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事。报纸边缘有一则关于废弃医院的报导，不日后就会被拆迁，据说是因为从五年前开始，这里就怪事连连，荒废至今。
医院地址在城郊，烟尘渡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玉藻前乖乖去了后座。
司机听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微怔，但也没多说什么。
汽车在乡间道路上平稳行驶。
……这跟他的胧车有什么区别？
玉藻前看着好奇得鼻尖几乎触到窗玻璃的烟尘渡，盘算着要不要把胧车改造成人类能接受的造型，送给他。
快到目的地时，司机忍不住开了口，“两位还是别在那里待太久了，特别是晚上，”他道，“听说五年前，有一对外地女孩打车到这个医院，结果被司机杀死，抛尸在医院。”
“从那时起，医院就不断发生怪事，然后就荒废了。据说是那两个女孩的恶灵在作祟。”说完，司机发现自己好像把自己也栽了进去，连忙补充，“我是好人。”
他只是勤勤恳恳赚钱的老实人。
好人一生平安。
烟尘渡“哦”了一下，手臂靠在窗边，斜撑着脑袋，淡定道：“我是坏人。”
司机表情瞬间凝固。
他不由自主看向车内后视镜。镜中，玉藻前对他缓缓笑起来，状似无意地露出尖尖的牙齿。
配合烟尘渡皮一下。
司机：！！！
可烟尘渡没看到，见司机没了音儿，怕这人真被吓坏，懒懒补充一句：“逗你的。”
谁知司机非但没安心，反倒抖得更厉害。
烟尘渡：？？？
他有那么吓人吗？
废弃医院在一片林间，荒草丛生，他们抵达时已临近日落，天边一片紫红。逢魔之时，将暗未暗的光线衬得这幢建筑更为阴森。
周围的树已落尽了叶，只剩秃枝，几只乌鸦在上面鸣啼。
收了钱之后，司机就利索地走了。
虽然很想扭头就跑，但钱还是要收的！
烟尘渡和玉藻前走进医院。
看起来像是一个大规模集中治病的地方。在烟尘渡生活和经历过的世界中，基本上都是普通医者，或是医疗忍者。医院他还是头一次来。
若是这样的地方，发生灵异事件也就不奇怪了。
不少人都会在此地走完生命最后一刻，灵魂怨念堆积，久久不散。一些墙壁、帘子、被单上还有发黑的血迹。
走廊只有尽头有一扇窗，两侧都是病房，光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显得格外压抑阴森。电路老化，灯什么的也打不开。空荡荡的廊中，只有他和玉藻前的脚步声回荡。
烟尘渡始终是目视前方朝前走的，可路过一扇镜子时，里面的人影竟侧过了头，面朝这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烟尘渡看着露出扭曲笑容的自己，“……”
“省省吧，这种小把戏也想吓你烟尘渡大人？”
镜子里的“鬼”一怔。
镜子中映出的玉藻前倒是和现实里一样，黑暗里，金色的兽瞳格外明亮。
“鬼”判断了一下形式，最后顺从地恢复了和烟尘渡一模一样的样子。烟尘渡看着镜子，忽然想起曾看见过自己后腰的东西，略微恍惚。
“怎么了？”玉藻前道。
“没什么。”
绝不要告诉玉藻前这件事。
他们在医院里转了很久，周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玉藻前九根尾尖上燃起狐火，勉强照明。烟尘渡随手推开旁边病房的门，想进去休息一会儿。从病房里的窗户望出去，外面一片漆黑。病房里的钟表竟然还在转动。
哒，哒。
最后指向了十二点。
奇怪的声响，从空无一人的走廊传来。
咚，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捶地的声音，之后是敲门声和自言自语，“嗯？有人吗……没人呀……”
这个女声异常低哑，像是黑夜里的一阵凉风，直叫人心底发毛。
问完后，咚咚声又响起，走到了下一间病房，停住。她像是在挨个病房询问，并且，离这边越来越近——
烟尘渡向玉藻前做了个口型：“你自己躲起来。”
病房门上有块大玻璃，站在门口，便能将里面一览无遗，没有可躲的地方。烟尘渡拉上床与床之间的帘子，藏到了床下。
这样就不会被那东西直接看到了。
帘子并没有完全落地，与地面存有一段距离，透过空隙，正好可以看到病房门缝底下。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奇怪的声音，终于停在了这件屋外。
烟尘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门缝，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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