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了人，娴妃更无顾忌：“你分明知道，因为你的身世，你父皇一直厌恶提防于你，这么多年我由着你胡闹，就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如今你主动请缨他会怎么想？他定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本宫教你，让你借机夺权的！”
娴妃越说越生气。
看她气成这般，燕云昭露出个笑容来，走到娴妃身边说道：“母妃先听儿臣一言，如何？”
“你若是要把今儿在朝廷上说过的话再跟本宫重复一遍，就大可不必了。”娴妃没好气的说道，“本宫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想要养一个书呆子，那国家大义的废话根本轮不到你想，生在这皇宫大院中，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活下去，当断则断，别被那些个无用之言给骗了！”
娴妃这一席话，清清楚楚的诠释了燕云昭对她和桓嫣最为厌恶的原因。
桓家人骨子里的自私。
她们生于世家，食民脂民膏而生，却只顾着自己，到了这个关头还是为了私心置苍生于不顾，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后位上？
所以娴妃做不了，桓嫣也一样。
燕云昭这般想着，脸上没有露出来丝毫，他笑着对娴妃道：“母妃教导儿子这么久，这些事情我自然是清楚的，今日朝堂之上所言只是为了有个光明正大请兵的借口，并非我真心。”
“母妃您想，父皇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几位皇兄都有意一争，竭尽全力的网罗自己的势力。”
“我生来不得父皇喜欢，母妃又叫我韬光养晦，在朝堂之上没有半点威望，如此就算将来想要分一杯羹，这文武百官可会有人服我？”
“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只要儿子率兵出征赢下此战，在朝堂中的威望大涨，更别说回来之后寻个理由不交兵权，我们手中不是也有了别的筹码？到时候就算是父皇也不敢强行索要兵符，这样才算是走出了夺嫡的第一步，否则儿子哪有胜算？”
在娴妃听来，燕云昭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就是一个小人，当然不会相信有人会因为“以天下为己任”，或者单纯就是容不下外人钦犯河山，想要出动请缨抗击敌寇，她觉得燕云昭主动出征定会有所图谋。
想清楚这些事情的娴妃脸色缓和不少：“就算如此，你依然太莽撞了，你能想到的，你父皇那等人精难道会想不到？他今日在朝堂上干脆的拒绝了你的提议，就是害怕你拥兵自重，所以不给你半点机会。”
其实娴妃和吴景帝一样，打心底不觉得燕云昭有赢的机会。
他从小喜欢舞蹈弄棒不假，武力过人也不假，可打仗又不是看将领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主要还是要看他对兵法的运用和对战场局势的判断，燕云昭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之前也没有学过这些，他怎么可能统领好军队并胜利呢。
可是他们不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真的十几岁的皇子。
前朝燕云昭的庙号是“烈帝”，就是因为太能打了，从他登基开始四处打仗，只要有机会就御驾亲征，他自己就是最优秀的将领。
而且燕云昭在这方面天赋太高了，从小没有人教就偷着看兵书，对一切都不陌生。
“所以，儿臣这不是来找母妃了么。”燕云昭忽的一笑，恭敬的说道，“还请母妃助儿子一臂之力，联合其他世家帮儿子在父皇面前进言，请允许我领兵出战。”
娴妃简直被他气笑了：“你凭什么觉得，那些个世家会答应帮你？别忘了，咱们桓氏跟五姓七望的许多世家可是有矛盾的。”
“矛盾是小，对于那些世家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燕云昭说道，“皇帝不允许世家接触战事，定会找个自己人，而我虽然是皇子，却是由母妃，您这个世家出身的人抚养长大，也算是跟世家又瓜葛。”
“所以我也有一部分代表了世家的利益，他们不想选别人，就只能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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