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谢瑜跟老夫人在樊忠的护送下毫无阻碍的出了皇宫，这次离宫也带着谢琅一起，不过谢瑜安排马车的时候刻意与老夫人同坐一辆，将谢琅安排在另一辆里。
有些事情她想借机与老夫人问清楚，那段过往也许很残忍，她不想谢琅那么早知道。
坐在马车里后，老夫人忽然问道：“你可有得罪过端华长公主？”
谢瑜想了想，将那日花园中的冲突据实已告。
“在孙女看来，这应该也算不上‘得罪’，况且在那日之前，长公主已经在寻我麻烦了。”她顿了下，“她厌恶的应该不是我，而是谢氏一族。”
老夫人本能的皱起眉心，而后又恢复正常，只是语调更冷：“她对我们陈郡谢氏不敬已经许多年了，之前看她只空有一个‘长公主’的名号，每次只是嘴上沾些便宜，便也懒得于她计较，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
老夫人这话只说对了一般。
谢家没有直接杀了端华长公主，但私下也做了不少手脚。
否则这些年端华长公主在民间的名声不会那么差的，在传言中，她蓄养面首、行为不堪，甚至还有说她裸身在公主府里与美男嬉戏，伤风败俗至极。
可实际上，她蓄养面首是真，为人高傲也是真，却也绝对没有传说中那般放浪形骸。
然而谢家就这样私下散播谣言，如此报复端华长公主的不敬，又不伤跟皇室的情面。
听着老夫人的话，谢瑜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忽然有些理解太后等人的心情了。
五姓七望这样的世家，已经存在太久，他们骨子里就满是傲慢，绝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挑衅，他们也从骨子里看不上二十年前还是寒门的燕氏皇族。
而皇家会觉得，自己虽然出身寒门，然而此刻已经是九五之尊，理应坐拥天下，凭什么要受到这些臣子不恭敬的态度，凭什么让这些所谓的世家骑在皇族身上作威作福。
这件事无所谓对错，说白了就是双方谁也不服气，进而展开对权利的争夺。
这其中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了，双方只是在维持表面的和平。
想到这里，谢瑜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
为谢松，为静徽长公主，为燕云翊，也为自己。
看见她忽然沉默，老夫人疑惑道：“怎么？可是想到了什么？”
谢瑜沉吟片刻，想着燕云昭说过的话，还是开口问道：“祖母可否与我说说静徽长公主。”
听见这五个字，老夫人面色大变：“谁与你说起这个人的！”
见她如此，谢瑜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初静徽长公主之死并非意外，太后说的没错，恐怕是与谢家有关。
“祖母，孙女想问您一句实话。”谢瑜很认真的说道，“静徽长公主之死，与咱们家有没有关系？跟我爹爹有没有关系？”
听到最后一句，老夫人忽然用力抓住谢瑜的手：“没有！谁与你说此事跟你爹相关！这话究竟是谁说的！”
谢瑜猜到老夫人不愿说实话，却没想着她反应会这么大，手腕被捏得生疼，只得苦笑一声，真假参半的说道：“孙女自然是猜的，皇家与我们最近的联系，便是当年静徽长公主乃是爹爹的原配嫡妻，可是她老早便病逝了……若她真是病逝的，这些年端华长公主为何老找我们的麻烦，太后和皇帝为何表面上对我们客气之余，总是深深的戒备着？”
老夫人身子一震，眼底晦涩不明。
谢瑜继续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真的与咱们家有关，宫里又怎么可能一点儿没有风声，这么多年过去了，祖母还想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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