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才像侦探一样，摸了摸他只有几根胡渣的下巴：“我们跟着他，如果他真的隐瞒了什么，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接着，我们俩就在隔吴源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吴源的一举一动，还要装作是两个闲聊的病友。
办公室里，吴源正和一个病人家属谈着什么，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病人家属有些不高兴，吴源倒是一脸的平静。
没多久，病人家属一下就急了，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吴源的鼻子就吼道：“什么狗屁医院，不就是欠了几天的医药费嘛，现在我爸人都死了，还不让我把尸体拿走。”
吴源还是很平静的跟他解释：“这是医院，是有自己的规定的。”
病人家属情绪很是激动：“去他大爷的规定。欠几天药费，你就把药给我爸停了，现在他人都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吴源一阵安慰他：“你不要激动，医院确实是有规定的，这个不是我个人能左右的。”
病人家属又是一拍桌子：“我就问你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吴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之前没少对付这样的情况，不紧不慢地说：“我没说不给，可这个得按医院的规定来。”
病人家属点点头，脸上很是不服气，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地看着吴源。
吴源以为病人家属正在自我安慰，他也跟着安慰起来：“你父亲的死，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可事情就是这样出人意料的发生了，你也不要太悲伤。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帮你疏通一下，希望明天就能让你领到。”
这本来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可我听着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要是我是病人家属的话，还有可能打吴源。
人在医院死亡了，还拖着不给尸体，说什么规定。人在医院治的时候，咋没人规定，不管有钱没钱，先用药治疗。这倒好，人死了，规定跑出来了。
卓不才小声说了句：“他不会是陈实的儿子陈斌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最近医院里就死了一个人，就是陈实，他的情况跟他们谈的内容很接近。
有些出入的是，吴建山告诉我们，陈实是因为欠了医院医药费之后，吴源找陈斌，陈斌耍赖不给钱，还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是有本事就把药停了呀。结果，吴源就把陈实的药停了，陈实没几天就走了。
遇到个不孝儿子，在碰上个无良医生，吴建山才同情陈实，让他见见陈斌。
被陈斌连续拍了几次桌子，附近的病人和护士都围了过来，看我和卓不才最先站在这边，就问我俩：“怎么回事？”我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中一个病人还拿出一把瓜子，分给大家吃，很快就围了一大群人，一些人就开始议论起来，内容都是关于吴源之前的破事。
有人还说这次肯定是吴源的老毛病犯了，肯定是想收红包。
我和卓不才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他知道内幕一样。
吴源还是平静地安慰陈斌，陈斌越想越不得劲，听到个‘疏通’字眼，就以为吴源是在跟他要红包，上去就抓住吴源的衣领。
陈斌当即就给了吴源一拳，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你是不是要给了红包，才把我爸的尸体给我？好，我现在就给你。”说着，又是一拳。
吴源被打了两拳，是真害怕了，慌忙说：“陈斌，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医院？什么狗屁医院！”
陈斌又是一拳打过去，吴源也急了，挥起拳头就迎了上去。一去一来，两人就打了起来，看不出吴源常年坐办公室的，跟陈斌打在一起，也没吃多少亏，可能是他长的胖的缘故，陈斌打不疼他。
看他们打起来了，周围的人纷纷过去劝架，我也想过去，发现卓不才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说：“有古怪。”
我凑上前去问：“什么古怪？”他摇摇头，就在一边继续看热闹。
好不容易把吴源和陈斌拉开，他们来还一个劲的又是挥拳头，又是踢脚的，就像两只斗的正凶的公狗一样，恨不得冲过去，再干一架。
陈斌冲着吴源就吼着：“你个狗屁无良医生，你给我等着，老子不嫩死你，我不姓陈！”
吴源也不跟他废话，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陈斌当即就怒了，撒开膀子就要冲过去，这次是真动怒了，之前几个拉住他的人，差点都没拉住他，又上了两个才拉住他。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么可恶的医生，警察咋不抓他呀？”
这句话陈斌听了，那是很受用，一下就笑了：“对，你报警了正好，我把你的事情告诉警察，看我们俩谁好过。”
吴源也不服气：“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连鬼都不怕，还怕警察，真是笑话。”
这时候，人群中又是一阵嘈杂，吴源那晚上撞鬼的事情，被他们大肆渲染了一番，直接就赶得上当下最热门的鬼故事。
没一会儿，围观打架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跑去听鬼故事去了。
陈斌被拉到一边，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嚣张地看着吴源，还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也没人去管他。
吴源回了办公室，就把门关起来。
几分钟过后，周冬洁带着两个警察赶过来。看到一群人围着两三个人，就走了过去：“是你们在医院闹事？”
中间的人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不是的，警察同志，冤枉呀。”
周冬洁问：“那这么多人围着你干嘛？”
那人连忙解释：“我就是给他们讲了个鬼故事，这个不犯法吧。”
吴源推开房间，指着陈斌说：“是我报的警，他在医院闹事，还打了我。”
陈斌也不示弱，走了上来，瞪着吴源说：“你把我爸给治死了，我来领尸体，你还想要收我红包，你特么这是找打。”
说着，陈斌又冲过去，幸好两个警察把他拉住，不然两人又得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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