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想起上次去，还是婚前和李莉他们呢。现在结婚的结婚，休养的休养，能再一起去的可能性越来越少了。也许感情不会疏远，但是聚会的时间明显就要变少了。
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关舰。
伴侣在我看来是人生轨迹中最大的一个角色，若能携手到老，它的意义比起父母还要重大。因为人生未来的大几十年，都会一起渡过。争吵，和解，生孩子，什么困难都在一起，什么幸福都一起享受。
我悄悄拢紧了手指，把他的手捉得紧紧的。关舰似乎感受到了：“怎么？”
“没。”我和他挤挤眼，“要去泡温泉好鸡冻。”
关舰摸摸下巴：“这是我们俩第一次一起去吧，鸡冻也是正常的。到时候就算我穿得少些，你也一定要把持住啊。”
“……”我擦擦汗，“好像每次都是某个人把持不住啊？”
关舰弹了下我的额头：“你还真能以牙还牙。有没有泳衣？没有我们去买。”
事实是搬了家泳衣不知去向，也有可能被妈妈当成破布扔掉了。我们只好去商场挑了不太贵、款式保守的，第二天早上兴冲冲地开上车子往市郊的温泉中心去。
黄金周的拥挤可想而知，幸而关舰能力还是颇为强大的，去的这家温泉中心是他朋友旗下的，要想弄包间容易得多。
二人在一间用竹茅搭成的屋子里缩到温泉池中，畅快地伸展手脚。水没过肩颈，顿时一阵舒适。像咱们这样长期伏案工作滴人，得颈椎病那是寻常事。
我睁开眼睛看关舰：“哎，可以两个人关在屋子里混浴的啊，那不是很容易做点啥啥事吗？”
关舰黑眸一亮，“你想做点啥啥事？”
“说别人，别人，”我义正言辞，“我们都老夫妻了，用得着在这里激情嘛？一般把持不住的，不都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在这种地方，又穿得这么少，是不是会发展成限制级啊？”
“有可能。”
我低头看了看泉水：“啊……那这水不都脏了？”
关舰含笑弹一下我的额头，“你的想法怎么就那么与众不同呢。人家就是想在这里激情，还会怕被偷拍咧。”
“也对哦。”想当时去巴厘岛渡假时XO，我都害怕有针孔式摄像机会让我们俩成为小电影的男女主演。
关舰摇摇头：“你脑袋里装的东西都挺猥琐的。”
“有本事你也猥琐给我看。”我得意地把水淋到身上，“好舒服啊……”
这里的温泉都是地底直接冒出来的，温度适宜，旁边用砖和鹅卵石砌成池子，就地取材了。鹅卵石长年被这些水冲击得都非常温润光滑，我把脖子架在这上面，舒服地闭眼睛。
关舰说：“你脖子又痛了吧？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嗯。新枕头有点高，回去我把棉抽掉一点。”
“一会儿去水疗区。高水柱打下来，脖子能舒服点。”
躺了会儿，关舰问我：“以前来过这家吗？”
“没。”
“它已经办了很久了。得有十来年了吧。”
“真是历史悠久啊，十多年前你就已经享受啦，真好。想我还是到工作之后两年才去泡的温泉呢，和李莉他们一起。”
关舰一笑：“这不是什么奢侈享受好不好。记得那会儿我们还挺爱来的，但是再好的感情，也会消縻殆尽，这世上，很多东西都不能永恒。”
我缓缓地别过目光，“你在感慨你的恋情吗？”
关舰用水珠弹我：“你怎么那么敏感？”
“我就这么觉得的啊，是不是呢？”
“是。”
女人有这直觉，何况他这感伤地太诗情画意。我把脖子靠回鹅卵石：“关舰，你一共交过几个女朋友？”
“三个吧。”
“包括我吗？”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
我哼一声，果然这年头，没有谁还是洁白的一张白纸，上面没被人描绘过几笔。就连我这样自诩单纯的美少女，不也交往过一个林浩，甚至有一个将近结婚的李煜么？
“除了甄娴之外，还有个呢？”
“不知道，很多年没联系了。”
“那是在甄娴出国的时候在一起的咯？”
“嗯。很短暂，两三个月吧，没感觉，就分了。”：
“没感觉你还和人家好啊。”
关舰似笑非笑：“今天怎么盘问起我的感情史来？”
“想知道嘛。你不服也可以盘问我。”
“戚，你当你感情很丰富么，就你那点小故事，我全都知道。”
“是啊是啊，你经历丰富，行了吧。”我觉得没有带一丝醋意的回首我们彼此的恋情，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坏。但我怎么不吃醋呢？是对关舰太信任了，觉得那些陈年飞醋喝来没有意义，还是我不够爱关舰呢？
转念又想，之前关舰和甄娴有些暧昧不明的时候，我不是还勃然大怒过吗？
关舰和我一样把头靠在后面的石头上，“其实像你这样也好，历史没有半点污痕。”
“你的历史被水墨泼过？”
关舰笑笑不语。水声晃动，我用脚轻轻拍打水面，闭着眼睛感受温暖的水流在肌肤漫过去。
真舒服啊，我轻轻叹息，恨不得就在这温暖里睡过去。后来似乎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争吵，有人哭泣，然后两个人紧紧相拥。蓦然清醒过来，关舰在用水浇我的脸：“你很累吗，在水池里都能睡着，我太佩服你了。”
我迷茫地看着他，关舰笑着用水弹我：“哦，还没睡醒呢？发什么呆？”
我轻吁了口气：“我睡着了啊？睡了多久？”
关舰看看防水手表：“十分钟吧。”
十分钟我还做了个梦，真是抓紧时间呀。靠回石头，意犹未尽地闭了闭眼，没有刚睡醒的神清气爽，更多的倒是没睡够的怨念。关舰贴了过来：“又睡着了？”
“没啦。”我没力气地说，“只是还很困。”
“最近上班太辛苦了。”只听得水声哗啦，关舰已经从水池里出来了，披了条浴巾向我伸出手。“上来，别在池子里泡太久，反而难受。”
换过衣服后，全身好像都在沸腾，身体轻飘飘的，平时疲惫沉重的身躯刹那间轻如羽燕。
关舰说：“时间还不晚，我们去农家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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