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婳的心瞬间被这双眸子看的有些乱了起来。
胸口那只不安分的小鹿更是“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
她看向那双眸子的主人，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沙哑，“殿，殿下？…”
竟还有种自己似乎是在做梦的感觉。
萧澈唇角稍稍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低沉的嗓音磁性中又带着几分温柔的传入她的耳中，“婳儿刚才在想什么？”
舒若婳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萧澈慢慢向她走过来。
他拉起她的手，正对上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杏眸。
这双眸子的眸底正在泛着淡淡的委屈。
萧澈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着问，“怎么了？”
这句话他再问一遍其实也就是等于没有问差不多了。
舒若婳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萧澈倒是非常有耐心的道，“婳儿不说话，是想让我自己猜么？”
“喔，那我想想啊。”
说着，他真就一手摸摸下巴，做出一副在深思冥想的神态来。
舒若婳被他这模样看的唇角一抽。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萧澈会有这样的表情，有点新鲜。
不消片刻，萧澈再次看向她。
那一副甚是凝重的表情又给她看的一愣。
甚至有那么一秒钟，她的心都是剧烈颤抖了一下的。
好似是在怕什么，又好似是在渴望着什么。
就很微妙。
萧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婳儿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想去哪里？”
“我都带你去！”
舒若婳刚才还微微有些紧张的小脸蛋不自觉的舒展开来。
她看向萧澈，刚想要说什么，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萧澈倒是不着急，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
终于，在经过内心的一番内心的风雨之后，舒若婳开了口：
“我听说，陛下，陛下薨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小小的哽咽的。
毕竟皇帝是萧澈的父皇，萧澈应该很舍不得，也很难过的吧。
萧澈的表情却好像突然释然了似的，自然了许多。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婳儿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
他知道，她此刻问出这话应该是担心她会难过，她想安慰他，可她又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
舒若婳“喔”了一声。
萧澈紧接着拉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座位处去坐下。
皇帝薨世其实是举国上下都需要默哀的事情。
可因为皇帝今日才刚刚薨世，寻常百姓们都还不知道此事，可舒家却并非是寻常百姓家。
舒将军作为这次平定谋反扰乱的将军之一，虽然并没有出上太大的力气，却也绝对是知情人了。
舒若婳正在舒将军府住，她会知道此事也不奇怪。
况且，其实萧澈本来也并没有打算瞒着她的。
坐下后，萧澈倒了两杯茶。
他将其中一杯茶给了舒若婳，问道，“婳儿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舒若婳接过茶杯。
她向来不会饮茶，对她来说“茶”就是另外一种解渴的水仅此而已！
若是往常，她一定会直接告诉萧澈说，自己又喝不出什么味道来，品个啥？
但这一次她却是喝了。
她轻轻抿了一口，学着之前萧澈喝茶的样子在嘴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
好吧，虽然她还是没品出什么感觉，但却是品出了味道。
她道，“刚刚喝进嘴巴里的时候有点苦，可将茶水咽下去后嘴巴里又有点甘甜。”
萧澈似乎是早就想到她会如此说。
不对。
准确的说，应该是萧澈早就猜到她会喝这个茶。
他看向她微微一笑，后又不疾不徐的将自己面前的那个茶杯也端了起来，淡淡抿了一口。
自小培养出来的气质让萧澈喝茶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高贵而又优雅。
他慢慢咽下口中的茶，这才接着道，“婳儿说的没错，这个茶的确入口清香，回味甘甜。”
舒若婳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词汇。
不过，萧澈说的似乎也没啥毛病，她好像听懂了。
她轻轻“喔”了一声。
脸上带着几分无所谓。
萧澈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几分，眼底竟却有几分紧张的微感。
他哽咽了下，一双狭长的凤眸定定的看向对面的小女人问，“婳儿应该知道今日皇宫发生的事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仔细听的话还有一点点颤音。
舒若婳对上他的目光，轻轻颔首。
萧澈，“婳儿是否觉得，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舒若婳是被他问的愣住了。
就在不久前，她趴在窗口上望着外面的夜空就在想，萧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把他们在一起时的过往全部翻了一遍。
其实算一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才不到一年而已。
可似乎是越来越多的接触后，舒若婳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了解他了。
萧澈这个人心思沉稳，谨慎，从不做无准备之战。
若说城府，嗯，也很深。
就像当年原主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萧澈时，舒将军就告诉过原主说，萧澈此人心机太重了。
并非会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原主没有相信，依旧要执意嫁给了萧澈。
结果，原主的下场就很凄凉。
而现在换成了穿越过来的她。
起初刚刚得知原主的所有记忆时，她也是害怕的。
天下帝王最无情。
萧澈注定会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喜欢萧澈这个男人，会像原主一样落不得个好下场的。
毕竟，像萧澈肯定是不会喜欢她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在不知不觉中竟就对他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会担心他的安慰，会期盼与他的想见…
她微微蹙眉。
正对上萧澈那双还在看着自己的眸子。
她想要问什么，却又没能问出口。
片刻。
她才淡淡道，“妾身相信殿下。”
一句相信胜过了千言万语。
萧澈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大半，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一直都没敢喘气。
他怕。
他怕婳儿会因此而远离他。
这么多年来，他在一场又一场的刺杀下艰难的长大。
那么多么危险之下，他都没有过此刻这般紧张过。
他站起身，将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她。
“谢谢你，婳儿。”
舒若婳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却没有人发现，萧澈的眼角稍稍落下一滴泪珠。
…
…
…
那么多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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