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比起上次，似乎还要不平静。
梅里亚虽然没有借着滑倒贴上来，但在那之后，她会主动走得靠前些，或是借口山道窄怕掉下去，拉住白齐的衣袖。
当然，做这些小动作时，她都格外小心，并且会在很快时间恢复原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坦白说，白齐自觉若是没有成为猎人，不能控制欲望，没准真的会在她的小动作中心神一荡。
但现在，他却是站在一个相对冷静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梅里亚为什么要做这些小伎俩？
走了一会儿后，他想不出来。考虑到他和梅里亚无话不谈的关系，他决定直接开口询问。
“梅里亚，你是猎人之子没错吧。你的体能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靠着我啊？”
一本正经。
他走在梅里亚身前，这句话也是顺口问出，但随后，他就感觉自己身后又传来一声踩错步伐差点摔跤的声音。听起来，这次似乎是真摔。
他下意识反应过来，回身伸手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梅里亚。
将小女巫扶正后，借着淡淡的月光，白齐能看到她从兜帽下露出来的半张脸颜色颇深。
“这...这个啊，”梅里亚说话有些干干巴巴，声音也比较小，要不是白齐五感敏锐，今晚打开【魔力窥探】时也没轮到听觉，他都可能听不到。
白齐认真说道：“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咱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沉默。
就在白齐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再说点什么时，梅里亚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
“也是，以前咱们就是有话直说，也没什么掩盖，现在怎么反而扭扭捏捏的？”
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已经和平时说话差不多了：“呃，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点事嘛。我在想，嗯，你似乎不是很排斥。然后，我在尝试怎么拉近咱们的关系。”
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又有些颤抖，强撑着继续说道：“我就找了几本杂书看，书里的主人公们好像都是说话扭扭捏捏，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也许可以借鉴一下，反正试试看应该不会有坏处...”
行了，声音又听不见了。
白齐听她说完后，脑海里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梅里亚，应该是个直女。
想想也是，她大半个人生都泡在实验室，合情合理。
他之前还奇怪呢，梅里亚在上次闷不吭声突然就对他求婚，怎么这次又别扭成这样？原来是看了些杂书。
直女就不要瞎学套路嘛。
见他陷入了沉默，梅里亚小心试探着问道：“我刚刚做的是不是不好？要不要我再重新来一遍？”
白齐顿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觉得自己态度可能会让梅里亚担心，他又加了一句：“其实咱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好了，不需要做这些，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你就按照正常时候那样和我说话就行。”
“真的可以吗？”梅里亚眨了眨眼睛。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白齐哭笑不得地说道。
梅里亚揉了揉额头，突然认真问道：“那，上次咱们分开时，你回答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答应我的提议了吗？还是不答应？”
“呃...”
“我可已经有话直说了，朋友，你不能区别对待啊。”
白齐一阵头疼，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说得不对，其实说话不那么直接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的他，一时间分不清梅里亚和自己哪个更直。
应该还是梅里亚。
自己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是在地球上生活过的，穿越时正是情窦初开的青春期，相应的电视剧和小说还是看了些，水平怎么也比这个世界的强。
嗯，是这样没错。
...
好在，梅里亚也没继续一直追问。
很难说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因为在这一刻，她平时的智商仿佛又占领了高地，看出了白齐的窘迫，嘻嘻一笑，表示等你觉得合适时再说。
白齐才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右手一紧。
梅里亚很直接地牵住了他的手，直白地诉说理由：“不知为何，还是很想和你这样走一会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
虽说在陡峭的山道上这样牵着手并排走有些危险，但危险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白齐自己在更抖更滑的雪山上如踏平地，他和梅里亚别说只是牵手并走，就是直接跳下去，最后也肯定是安全着陆。
这让他们的心思可以更多放在牵着的手上。
对白齐来说，他也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梅里亚的手比他要小很多，明明梅里亚身高也没比他矮多少。她的手背摸起来滑滑的，但手心却有些干涩，看来平时的实验和写字在手上磨出了一些痕迹。
理论上，要清除掉这些痕迹并不难，白齐自己就知道好几种药水可以清洗手上老茧，美化皮肤，梅里亚自然不会不知。
但她显然是不会将心思放在这方面的，毕竟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一副老婆婆的样子。
就像她的嗓子一样，明明可以找个机会...
诶，等等。
白齐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的一点，忍不住好奇问道：“梅里亚，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以前要清脆多了？”
“哈哈哈哈，”梅里亚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早就把嗓子的毛病改掉了。嗓子的问题应该是第一次见你时的老化后遗症，本来我一直懒得修正，但后来想想，还是把它恢复比较好。”
白齐回想了一下：“你第一次交给我和露娜塔的任务，回收的药草，我记得就有治疗嗓子的作用。”
“没错，就是那次，”梅里亚不禁摇了摇白齐的手，“我可不是随便给你们乱发任务的。”
原来如此。
白齐微微笑道：“可惜，我都习惯了你以前的沙哑嗓音了。你现在改过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对劲。”
梅里亚撇嘴想了想，揉了揉额头：“那，我再把嗓子恢复过来？”
“不用了，你现在的嗓音我也喜欢。”
“太好了，你喜欢就行。”
梅里亚转又叹了口气：“可惜，我还在想要不要清理一下手上的老茧，正准备给你个任务，就当是给你份礼物。还没决定好任务详细内容，所以手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白齐立刻回答道，“不用改了，你的手我也很喜欢。”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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