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送礼了，本王真是好奇你到底准备了什么，为此还落入了贼人手中。”李沅微眯着眸子，看向身侧吃个不停的小女人。
“是贼人……落入了我的手中。”白凌凌不满地纠正他，一张口糕点上轻飘飘的一层粉面就喷了出来。
李沅嫌弃地抬袖扇了扇，却没责怪她，只等她嚼碎咽下后才轻声提醒道：“你在我跟前这样倒也无妨，只是若落入别人眼中，免不了又得被诬陷丑化一番。”
白凌凌又端起一杯茶喝了几口，将有些干涩的糕点渣子从喉咙冲了下去，才清晰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就是嫌弃我了。”
还没等李沅开口，她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们男人都是劣根性，心情好了浓情蜜意的，心情不好就娶小老婆，就算这样还能被传成什么专一深情啊，不肤浅之类的美名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
白凌凌还未说完便被捂住了嘴，李沅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就是这样想本王的？”
白凌凌不满，说不出话来就去打他的手，又听李沅平静地道：“若是女人都像你这般喋喋不休疑神弄鬼的，那一个就够了，多了本王承受不住。”
“唔……”白凌凌听了这话心中好受了不少，随即反应过来他在暗指自己啰嗦，顿时不乐意了，想说话却被捂着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抗议。
“还敢不敢乱想本王了？”李沅语气愠怒，低声问道。
白凌凌连忙摇了摇头。
李沅这才松开手，见她喘得厉害，又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恨铁不成钢地道：“软的不行非得来硬的。”
说话间已经开始送礼了，白茹儿上最先上前，送了一幅自己绣的牡丹图，针脚极为细密，用色大胆鲜艳，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即使齐妃此前对白茹儿有诸多不满，在如此热闹的日子里也心情愉悦，随口夸赞了几句，让人将绣品收了起来。
白茹儿腰板挺得笔直，在人们赞赏的目光中走回宴席，经过白凌凌身边时更是得意地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挑衅之意。
白凌凌冷哼了声，起身带着装着礼品的楠木盒子上前，对齐妃露出个甜笑，轻声道：“母妃，这是凌儿送给您的礼物。”
对自己的儿媳自然是重视得多，齐齐妃命嬷嬷立刻打开盒子，然后便看到一支做工十分精湛的簪子。
簪身是高贵典雅的金色，刻着繁复而华丽的细纹，在阳光下亮得灼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簪花上的一颗珍珠状饰品，虽然只有拇指盖大小，却晶莹剔透，清晰可见珠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假山，假山上有藤萝，有流水，在不大的空间鲜活地流动着，一时让她惊讶不已。
这便是白凌凌精心准备的微雕，她仔细交代过老翁如何打磨出透亮的珠子，如何在内部直接掏出景致，再注入流水。
她瞧着齐妃脸上满欣喜，又连忙说道：“母妃，这枚簪子虽小，但内有乾坤可纳山河，正巧衬了您母仪天下之姿，凌儿认为这个礼物很适合您。”
齐妃听了更加高兴，不住点头，又看向皇帝，像炫耀自家孩子般，“你看凌儿多贴心啊，想得这么细致，臣妾真是烧高香才修来这么一个好儿媳。”
白凌凌听着她的夸赞，脸上和耳根又是一阵发烫，下意识悄悄看向李沅，见他也正歪着头注视自己，顿时心里一阵甜蜜，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白茹儿看到齐妃对她和白凌凌送的礼物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还有白凌凌这个贱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齐王眉来眼去，真是不知羞！心里妒火和怒气一同升腾，刺激得她心口发疼。
眼珠转了转，突然灵机一动，迈着小步端庄地走到跟前，主动开口道：“今日是齐妃的生辰，自然要热闹一些，茹儿献丑了。”
白凌凌轻嗤了声，小声道：“知道献丑就别上啊，非得出风头。”
这话被李沅听了个仔细，他只觉得白凌凌最近和往常比又生动了许多，以前还是温温柔柔的，逼急了才会咬人，现在时不时就来脾气，像个小醋包。
不过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有意思，他很享受这种姗姗来迟的乐趣，忍不住顺毛哄了哄：“礼物还真不错啊，不枉你冒了一趟险。”
“真的吗？”白凌凌肉眼可见开心起来，瞳仁晶亮映出面前男人的影子。
“本王可没心情哄你。”李沅下一瞬又变了脸，低声道。
白凌凌正想说话，却见皇后离了主位，心中生疑立刻起身，刚迈开腿胳膊就被人拉住，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李沅那张骤然阴沉的脸，连忙软声道：“我不乱走，我就去解个手。”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认路了，认路了，你都带我去过一次了。”
李沅见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事儿，心情好了不少，勾起一边唇角邪笑道：“去吧，记得想本王。”
白凌凌心里呸了声，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面上却是乖巧地点头应答，然后提着裙摆朝皇后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直到御花园，皇后和她身边跟的嬷嬷才停了下来。
白凌凌小心地抱着一个粗壮的大树，侧耳细听她们的谈话。片刻下来，她隐隐听了个大概，皇后身边的嬷嬷在说齐齐妃的坏话，而皇后却无动于衷。这让她觉得奇怪，正常下人乱说话，主子都会训斥他们，让他们注意分寸，皇后却只是静立着，面色没有一丝波澜。
白凌凌小心地往前蹭了几步，却惊觉大腿被人猛地抱住，她克制着自己没惊叫出声，一低头却见淮儿正仰头看她，大眼睛亮晶晶的。
“小婶婶，你陪我玩儿嘛。”淮儿软糯糯地开口道。
白凌凌一时无法，弯腰去拉蹭着自己鞋面坐在地上的淮儿，目光又紧跟着朝皇后那边看了看，却见她已经趁着这个间隙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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