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儿咬了咬唇，心中自然是不愿的，但她已经失去了李沅，不想再失去燕王，沉默片刻，妥协地点了点头，央求着他去个没人的僻静地方。
……
白茹儿默默穿好衣裳，燕王从背后抱住她，声音是欢爱过后的低哑：“茹儿，我是爱你的。”
白茹儿木然地点了点头，推开他找了个说辞离开了。
她脚步沉重极了，燕王说爱她，但她没感觉到分毫，刚才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个泻火的玩物。想到这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她只安心学些女红，等到了年纪早早成亲，相夫教子，这便是一生。但她可是生在了镇国侯府，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被疼着宠着渐渐养出骄纵的性子，怎么甘心只和寻常人家的公子成亲，起码也要嫁给一个王爷。
想到这儿白茹儿失落地低下头，随之在心头缓缓升起的是她对白凌凌无可压制的恨意。
耳边突然传来小丫鬟焦急的呼唤：“小姐，你在哪儿啊？”
白茹儿低声斥道：“本小姐在这儿，看不到吗，眼瞎的东西！”
丫鬟不知自家小姐为何突然发火，低垂着头不敢出声，白茹儿看着她这窝囊样子更是来气，恨恨地骂道：“这么没眼力见的话，也不必再服侍我了，明日一早你就打包从府中滚出去吧！”
丫鬟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转了转眼珠琢磨着补救之词，突然心生一计开口道：“小姐方才是同燕王殿下在一块呢吗，奴婢看着可真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茹儿听到这话怒不可遏，抬手狠狠甩了丫鬟一耳光，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丫鬟捧着瞬间肿起的半张脸，一句话也不敢说，低下头四处乱瞟，突然惊叫了一声：“小姐！你……你脚下……”
“话都说不清楚，还真是废物！”白茹儿边骂边低下头，却见一条小青蛇正吐着红信子，一扭一扭地蹭着她的鞋面，顿时吓得弹跳了起来。
小青蛇丝毫未意识到危险，依旧围着白茹儿的明黄缎鞋绕圈子。
白茹儿看着看着突然心生一计，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丫鬟命令道：“你把这东西抓起来藏好。”
丫鬟怕极了这蛇有毒，又想到若是不应，小姐还得将她赶出府去，到时候无家可归，情况未必能比中了蛇毒好到哪儿去，于是哆哆嗦嗦地跪着蹭到小青蛇跟前，一咬牙伸手按住了它的身子，然后眼疾手快地将它拎了起来。
在白茹儿的注视下，又颤抖着手摘下挂在腰间的小袋子，将蛇装了进去。
白茹儿看着这一幕，脸上阴霾尽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来。
那边宴席即将开始，齐妃因着人多热闹，心情很是愉悦，还让常嬷嬷去请白凌凌过来，想和她说说话。
白凌凌一过去，就温顺地凑到了齐妃身边，甜甜地道：“今日是母妃生辰，凌儿祝愿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同父皇恩爱百年。”
齐妃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轻声道：“就你嘴甜，你也别光顾着母妃，多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边说边朝常嬷嬷眨了眨眼，常嬷嬷立刻意会，开口道：“齐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林大人家的儿媳刚刚生了个孩子，胖胖的小奶团子，可爱得紧。”
白凌凌再傻也不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正想着怎么绕开，又听齐妃悠悠开口：“母妃不是逼你们，只是瞧着你们近来甚是恩爱，若是添个孩子岂不是更和美。”
白凌凌只能牵起唇角笑着，忙不迭将齐妃的话应了下来，心中却想着她和李沅都未圆房，上哪儿造个孩子出来给她玩儿。
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面容瞬间通红，这一副样子落入齐妃眼中，让她只以为自己儿媳是因为什么害羞了，更觉抱孙子有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白凌凌觉得无颜见人，低垂着头不出声了，却听到齐妃急促地咳了几声，连忙抬头看向她，关切地问道：“母妃，您怎么了？”
齐妃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又断断续续地咳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不碍事，这几日总是这样，可能换季着凉了。”
白凌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上前探了探她的脉象，却并未发现异常，不禁疑惑地拧紧了眉。
“凌儿，母妃的身体可有异样？”齐妃虚弱地开口问道。
经方才一阵咳嗽，她的精神气都消了大半，眼下气若游丝倒像久病垂危之人。
白凌凌只觉心底酸涩，摇了摇头，攥着她的手宽慰道：“母妃，您脉象正常，看来只是着了凉而已。”
齐妃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轻声道：“真是坏了气氛了，明明这么热闹。”
“没有，母妃您别多想。”白凌凌连忙道，余光却见一个丫鬟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紧接着一缕浓重的药味儿钻进鼻子里。
她闻出这是参汤的味道，但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思索间丫鬟已经捧着参汤到齐妃跟前了，恭敬地道：“齐妃娘娘，您的参汤熬好了，趁热喝吧。”
齐妃捏着勺柄，在碗中搅了两下，瓷勺刮着碗的内壁摩擦出声响，一下子让沉思中的白凌凌回了神，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唤了声：“母妃。”
齐妃动作一滞，不解地抬眸看向她，问道：“怎么了，凌儿？”
白凌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母妃先不要喝，凌儿觉得这汤的味道不太对。”
齐妃眸光一闪，随即将碗重新放回托盘中。她对自己儿媳的医术很是信服，既然她说有问题了，那必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白凌凌淡淡地看了眼那碗似乎很是寻常的参汤，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只觉那层浮着的清清浅浅的油脂之下，是肉眼难以洞察的剧毒和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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