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名叫什么啊……”
闻言，这年轻丞相抬眼轻飘飘地扫向她，看得陆云朝有些恼羞成怒，开始为自己挽尊。
漂亮又坏脾气的破小孩嘴硬的很，“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那人似乎有些讶异。
“你不认识我？”
“……知道你是丞相。”声音闷闷的。
白相平日最喜逗狗遛猫，折梅听戏，快意人生，如今眼前这小孩可不就是只漂亮又叛逆的流浪猫么？
她不免对这后辈多了几分纵然。
“我姓白，单名一个慕字。”
“哪个mu字？”
“不慕尊有酒，不慕琴无弦。”
陆云朝呆在原地，她很羞愧地发现自己根本没听过这句诗。她启蒙晚，去上书房念书也才是年前的事情。
之前自己一个人偷偷摸索着读书，到底磕磕绊绊，别的皇女有夫子教导，花一个时辰能掌握的东西，她自己摸索着起码要半天。
见小孩涨红了一张白玉面孔，窘迫极了，丞相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还是个小白丁。”
陆云朝瞬间炸毛，“我只是比人家晚念了几年书，这些我早晚都会学会的！我又不是真的蠢笨！”
她试图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是一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她便瞬间偃旗息鼓。
白氏倾举族之力培养的继承人，世族这一代最为出色的天之骄子。
胸藏锦绣，腹隐珠玑，其才经天纬地。
偏生还是个担风袖月的风流人物，六艺八雅无不精通。
她便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陆云朝有些自暴自弃地承认，“我确实书念得不多，字也没识全……”
鬼使神差的，她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你能当我的老师，教我念书么？”
丞相醉的满脸桃花样，听到这话，她微抬眼睫，看过来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小殿下，你可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胆子倒不小。”
陆云朝不笨，相反的，她极聪慧，丞相这么说，她瞬间便明白是自己失言。
胆大么……
她确实胆大。胆大到请求当朝丞相做自己的老师，她到底还是个皇女，谋划角逐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九五之位。
丞相权倾朝野，若是答应了做她的老师，那便不是表明了自己的站队么？
她不过一个冷宫长大的皇女，方才到底哪来的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所以说是鬼使神差。
陆云朝到底年纪小，面皮薄，臊得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她深深垂首，很小声地嗫嚅着，“……是我失言。”
月移中天，殿中燃着的紫檀将尽，夜深了。
“既然丞相无事，天色不早了，我这便离开了。”
陆云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飞快说完，就准备逃也似的离开。
在她即将迈步出殿门之际。
“每月休沐日，我会在藏经阁。”
那人声音浅淡。
陆云朝猛然回首，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你答应了？”
小狼崽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只是刚好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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