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智公布公主今日因病未能来参加生宴,改行他日再行补办。许多人虽然觉得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生宴是段兴智要求大张旗鼓地举办的,他既然说今天不行改天补办,那就改天补办呗。
这其中,有些人觉得错失了机会;还有些人却又暗自庆幸着什么。
大理国时至今日,已再不是再出能在夹缝中生存不倒的顽强之国。外围的形式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大理国却仍旧留守着祖宗留下的基业而一成不变。
这样的境况下,势必会引发许多接踵而来的麻烦。
这麻烦不仅包括外来的,也包括内在的。
段兴智才让前来喝酒的人撤走,前脚还没进屋,就有下人来报说相国求见。
段兴智捂了捂额头,说道:“本王不是说了,今日乃为公主庆生之日,不谈国事。相国何事求见?”
那人闻人不知所措,说道:“这个,相国未曾明说。”
这时曲红燕从屋内走了出来,说道:“往上,相国这个时候求见,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你不如听听他说些什么?”
段兴智见了曲红燕,人也就冷静了下来。顿了顿朝那下人说道:“你去告诉相国,让他待会儿到宫里来见我。”
那人点头应是,自去回报了。
“王上要回宫里吗?”曲红燕说道。
“本王大概已猜到相国找本王所为何事了。”段兴智说道,神色里有些不太舒畅。
曲红燕略一迟疑,说道:“莫非是因北方之事?”
段兴智点点头,眉头紧皱道:“相国为此事找了本王多次。本王都未曾有好的决断。实在头疼得紧。”
段兴智说道这里,又略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公主之事,牵扯到吐蕃。这不由不让我更为担忧。若吐蕃也参与其中,只怕.……”
段兴智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曲红燕自然能明白段兴智话里的意思。说道:“臣妾也明白王上之意。伏克浑若不是受了吐蕃之意前来,岂会忽然出现在我大理。且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臣妾才自愿亲自前往。臣妾虽一介女流,但也愿为王上分忧解难。”
段兴智颇为感慨地走过去,用手搂住了曲红燕的肩膀,说道:“本王能得王妃,实乃三生有幸!”
段兴智说出这话,算是默许了曲红燕的行为。
曲红燕不再多说什么,若有所思。
当下段兴智离开公主府回宫去了。曲红燕自也不再在公主府里呆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准备,三日之后的苦寒寺,她自然是要去的。而且一定是准备妥当地去。
八年前(公远1244年)蒙古南下入侵大理,时任大理国皇帝段祥兴派高禾出征,与蒙古大战于丽江九禾一带,高禾阵亡。而这高禾便是时任相国高泰祥的弟弟。高泰祥此人有治国之能,史书称其“当时举贤育才,时和年末,称治国焉”。连任段祥兴、段兴智两任相国。且是大理朝堂上最大的主战派的领头人。
当时蒙古入侵大理,便是他请求“战”的。这也是为什么身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之相国的他,为让他的弟弟去送死。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贞忠”之士必须做的事情。
时隔八年,蒙古再次欲意南下入侵大理。在同一个地方,高泰祥再次发挥了当年力战朝堂主和派的人,再度在朝堂之上声嘶力竭请求“与战”、“绝不妥协”。
为何如此说,在此之前,蒙哥已经派出使者要求大理归顺投降。但段兴智迟迟没有给出答复,也不可能给出答复。首先投降那是绝无可能的,若不降也是一个战,干脆就置之不理,还能拖上一些时日。
但如今边界消息不断传来,忽必烈与大将兀良合台正在紧密集结兵马粮草,不久之后便要南下攻打大理。情况紧迫,咄咄逼人。
经历了八年前的败仗,段兴智不敢再向当年的段兴祥一样直接说战就战。何况如今更比不得八年前。所以段兴智迟迟没有决断。而高泰祥又多次来问段兴智决断得如何了。
高泰祥风程仆仆地赶到宫里,恰好段兴智前脚才到。
段兴智捂了捂额头,宣他觐见。这高泰祥已年半百,但依旧精神抖擞,颇有赵之廉颇未老之意。见了段兴智行了礼,便直接开口说道:“王上,如今边界十分告急。不出数月,蒙古就要南下入侵我大理。不知王上可有对策?”
他没有直接问段兴智是要战还是和。他既身为一代忠诚,两世为臣,自然也懂得君臣之分。
段兴智微微一笑,说道:“相国忧心为国,本王诚实可慰。那依相国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蒙古数次侵犯我大理。八年前亦是如此,臣当时也身为相国。自然不愿与虎狼妥协,力求迎战。终不负我大理万民齐心,驱逐了蒙古狼子野心。时至今日,臣还是此等主张!”高泰祥声如洪钟道。
“相国一心为国,实为本王之幸,大理百姓之幸。孙子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蒙古蓄谋已久,气势汹汹,锐不可当。一旦开战,我大理必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身为一国之主,置我大理百姓于万劫不复之地,此如之奈何?”段兴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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