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再多又如何，得到的食物再多又如何，还不是要分给我们吃。”
郑毅的话语还在耳旁环绕，族长走出郑毅的房子。
时间是下午，夕阳西下，奴隶们正在收工。
远处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岩女正在吆喝。
族长走在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和众人打着招呼。
“族长爷爷，您看起来有心思。”
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老人的身旁，一副好奇的样子。
“没什么的。”
老人微笑，摸摸智的脑袋，看着远处的夕阳，在那里是红彤彤的晚霞。
他突然叹了口气，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郑毅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要…变天了啊。”
“啊？变天？”
“是啊变天了，你看那里的晚霞。”
老人低头看着小大人般的智，指着遥远的天边笑着说道：“你老师不是说过晚霞不出门么。”
“我觉得这就是变天的征兆。”
“原来如此。”
智点头，算是认可了老人的解释，但心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两人聊着天的时候，又有人过来打招呼，岩大就是其中之一。
“族长，那些金色石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好奇心已经快要压不住了，所以看到族长从郑毅房间出来，立刻跑了过来打听内幕消息。
“是一种金属，做不了武器，但有其它的作用。”
族长稍微解释了几句，随后笑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族长不想多谈，关于金子，货币，乃至私有制的事情。
在没想清楚的情况下，老人觉得还是先不要透露出去了，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晚上，族长吃饭时显得心不在焉，郑毅坐在他旁边，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如果是他，贸然听到这些超前的东西，也会心神不宁的。
老人现在还能稳住，说实话郑毅很佩服他。
“毅，你说随着部落的发展，真的会发生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乃至私有制吗…”
沉默了一会，没什么胃口的族长，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
篝火旁，郑毅拾掇了一下柴火，使得火焰节节攀升，他这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说过，私有制是必然的。”
“这里的话，我再给您说说我的一些浅见。
“就比如我们部落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最原始的共`产`主`义，俗称大锅饭。”
“您要知道这种体`制，在没有足够强大的生产力支撑前，会严重的压抑人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
“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发生。”
“我举个例子，奴隶们无论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不会影响他们每天最低的口粮。”
“所以要是您的话，您会不会在干活的时候偷偷懒？”
“这个…”
老人无言以对，他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不是制定了一套奖励机制么，认真干活的人会得到三倍的食物，这难道还不够。”
“当然不够。”
郑毅摇头：“那一点怎么够，我那是没办法，物资只有那些，不得不如此。”
“但随着部落的发展，物资会越来越丰富，到时候奖励的只会更多。”
他笑着解释，把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您发现没有，奖励给奴隶们的东西，本质上其实已经是他的东西了。”
“既然是他的东西，那部落有没有立场又收回来？”
“按照部落的制度，是有立场收回来的，您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但在别的部落，可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想想看吧，自己凭本事得到的东西，却还要面临上缴的危险，是您您会乐意？”
“矛盾就此产生，然后…砰~”
郑毅双手一摊：“到时候就是我说的爆发内乱的时候了。”
“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我们部落不可能去拿回奖励出去的东西。”
“没有夸张，至于不可能拿回…”
郑毅笑了一下：“这个我持保留态度。”
“怎么，你这是怀疑我的人品？”
族长眼睛一瞪，似乎想发飙，当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会真的生气。
“不是的，您听我说。”
“我就见到过一件事情，这还是前段时间发生的，您可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奴隶，每一次食物都能拿到三份。”
“每一次，他都吃不完，有时候他会分享给其他人，有时候他会把食物退回厨房。”
“用他的话来说，食物够吃就行，真不需要太多。”
“然后呢？”
族长露出好奇的神色，这事听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感觉很正常啊。
“所以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如果每个人都像他那样也就罢了，其它人显然不同啊。”
“他们得到的双份食物，就算吃不完也要藏起来。”
“这时候，就有人不平衡了，他们会说你看看某某都把食物分给我们了，你为什么不分给我们？”
“有的甚至更夸张，直接去偷取，被抓住还铮铮有词，这是我凭本事找到你的食物，为什么我不能吃？”
“很奇葩的逻辑对不对？但这样的奴隶占据绝大部分。”
“为什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这也许就是人性吧。”
郑毅耸耸肩：“所以，我才说私有制势在必行，也只有彻底的明确个人财产的概念，才会让这些奇葩的事情少一点。”
这个晚上郑毅说了很多，多数是关于私有制，货币之类的。
就具体的思想而言，是很粗超是很幼稚的，但这已经是郑毅能想到的极限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知道一些大概，能说出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族长这边，被郑毅安利了一波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圈。
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部落只是发展一下，咋就出现这么多破事，不改都不行，也不知道那些大部落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很疑惑，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别的部落我不知道，反正风部落是没有的。”
“他们为什么没有？”
“因为，他们够残忍，动不动就杀人，这种情况下，当然会避免一些奇葩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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