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川拔出杨正吾身上插着的斩邪剑，看着四周的尸体，心中有些难过。
不论如何，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穆长山看着他，也是长长叹了口气，最后道：“人在做，天在看，眼前的惨烈你接受不了，那么他们祸害的人们的惨状你就能释怀？旁的不说，就只是之前魏恒看见的那些被蹂躏的妇孺，难道就活该别这般对待？”
他顿了顿，温和道：“若杀一可以救百，拔剑就是，不要考虑太多。我们自己守的，只是自己的道而已，若是有一天你自己的道告诉你应该如何，就不要迟疑，就好像你斩杀这些暗哨和黄觉帮这两个帮主。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坚守，而不是堕落。这些终究还是要你自己想通，我只能把我的看法告诉你，终究最后走出来，还是要靠你自己。”
孟小川无声的点了点头，沉默下来，呆呆的看着四周，一时之间却是有些茫然。
魏恒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以前也经历过这一步，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来的吗？”
魏恒见孟小川扭头看着自己，开口道：‘师父带着我去看了那些被害人的坟冢，然后又带我看了受害人家属的凄凉境况，我自己回去想了两天，最后想通了。
我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去管别人怎么看，也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照顾好你的心，别让它对自己失望。’
孟小川闻言，却是喃喃重复一遍之后，眼睛慢慢开始恢复神采。
良久，他对着魏恒一礼，道：“受教了！多谢魏师兄！”
魏恒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两人这时转身看向穆长山一行，却发现穆长山望着一个方向，苦涩道：“于老哥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身穿朴实的长袍马褂，脚蹬布鞋的花甲老者，背着手自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那老者没有回应穆长山的话，而是走到了杨正吾的尸首跟前，静静的看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那老者沉默良久，却是蹲了下来，然后伸手将杨正吾怒睁的双目用手合上，这才悠悠开口，也不知是对着杨正吾说，还是对着自己或者穆长山一行说：“早知道就会有这么一天，这是何苦呢，唉！”
感慨完，他站起身来，看着穆长山开口道：“我心情不好，你们走吧！”
穆长山面上露出苦笑，最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走吧！”
说完，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孟小川等人快步跟上。
不想才走出不到二十步，就见十几个与那老者一般打扮的汉子，自黑暗之中闪了出来，拦在了前面。
孟小川等人还没有说话，却听见之前那老者怒声道：“还嫌人丢的不够吗！让人家走！”
那群人听见老者声音，虽然满脸仇怨之色，却终究还是让了出来一条路。
穆长山带着众人慢慢朝着外面走去，却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说话的对象却是那群与他一般打扮的汉子。
只听他怒声道：“早就跟你们说过，盗亦有道，可是这些年来，我多少次提出清理门户，你们就是左右阻拦，现在好了，丢人丢到了整个修行界，现在还好意思拦着人家去路！”
那老人说罢，却是忽然对着穆长山喊道：“老穆！”
穆长山闻言脚步一顿，转头期待的看着老人。
那老人道：“这事情没什么好说，你也不必难为，我心里有数。复灵教的事情我们暗堂已经传了消息回来，你们若是需要人手，就跟我说，这不是一家一派的事情，私人恩怨先放到一边，先将这复灵教出去才是正理。唉！”
最后的一声叹息，却是满满的疲倦和心灰意冷。
穆长山苦笑着道：‘你以为我想吗？你我可以说是认识了都快一辈子了，说不是复灵教的事情，我也下不了手，可是若是让杨正吾真的与复灵教勾结起来，西北修行界势必将暗无天日，我劝了你多次，你就是下不了决心。罢了，今日这个坏人我来做！’
那老者闻言却是面现苦涩，无奈道：‘杨正吾再不是东西，可他爷爷，却是我的老兄弟，年轻的时候死了，可是将孩子托付给我了，你让我怎么下手！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力量若是面向复灵教拔刀，总是能脱掉他们一层皮，唉，可惜了！’
穆长山也不废话，直接快步上前，然后将自己复制的另一份关于西北势力分布的地图递给那老者，然后道：“老伙计，我是真的没了办法，你自己看看，九个，至少九个小队，直接就是奔着抄家灭门来的，人家根本不给你机会翻身，若是还不动手，真的就是倾覆之灾啊！”
说着，他详细的介绍了复灵教针对修行界的斩星计划，听的老人面色剧变，就连原本对着穆长山怒目而视的众苦修士，也是耸然动容！
穆长山看着老者，开口诚恳的道：“鸿晟老哥，咱老兄弟一辈子交道打下来，这西北的风风雨雨也算是看了无数，可这复灵教，他们就不是站在人的立场在考虑事情啊，若是再这般放任自流，到时候各自为战的下场，恐怕也就是谁先灭亡，谁后灭亡的事儿了。
所以兄弟我响应了昆仑和很多其他宗派联盟的号召，决定组成联军和复灵教一战决胜负。老哥哥，愿不愿意和兄弟并肩再战一次，就像曾经一起杀鬼子一样！”
老人终于动容，回头对着其中一个汉子道：“分一半人跟着穆兄弟，你们的任务就是帮着一起联络其他宗派，至于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先暂时放下，放不下的就不用去了，等着别人将这西北变成人家的屠宰场，等着做猪猡吧！”
那些人闻言，却是终于低下头开始沉思，然后很快就有五个汉子走了出来，然后对着穆长山沉默抱拳。
穆长山见状，也很理解。
毕竟不管杨正吾如何不堪，终究与他们是同门，所以人家别说心情不好，就是直接抄家伙杀过来也一点不奇怪。
穆长山又向于鸿晟介绍了一番孟小川的计划，却是使得那于姓老者对于孟小川感官大不相同。
老人听完之后沉吟良久，终于开口道：“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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