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但是不太完全。
至少她都还记得苏白给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也记得自己作为小狐狸从他被子里醒过来的怦然心动，记得他带着自己遛劫云时候那绝对不是作伪的关心，骗了自己喝那口水的“我知道这件事有多痛”的前后因果，记得自己抄经时候对他的各种担心和牵挂。
只是……被八宝功德池一泡，和磨砂纸打磨棱角一样，用那种一想到过去就头痛欲裂的方式强行化去了脑子里的执念，玄门的法力也都被转成了佛门，到如今，那些情绪就淡了，而记忆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迷迷蒙蒙地看不真切，仿佛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既然远了，就已经不太想在乎了，更不想去追究。
一句话概括……就是……已然被逼着什么都不再在乎的她真是要成佛了。
佛系少女贾瑶垂下眉眼，接过了九尾递过来的僧衣，道：“快起吧，莫让佛母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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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帝都
修炼半年，因着专心致志，也因为悟性不错，到现在也已经浑身上下一股不弱的法力波动的李舟带着佘英矶导演，敲开了竺旸主席的办公室门。
是的，虽然半年之前贾瑶被当众带走那个时候，李舟对于竺旸主席的印象十分不好，可是竺旸主席也是李舟唯一的能和修仙的世界继续产生联系的关键点。
事到如今修炼不修炼的不重要，重点是想查贾瑶的案子，还贾瑶一个清白的李舟也只有是跟着苏白原来给他的那块儿小石头，继续和那个世界有联系，这才能拿到案卷，也才能继续往下查。
这才去了隔壁清大，寻到了修士自我管理委员会，也见到了竺旸主席。
正如苏白所说，妖升办和修管委都缺人缺的不行了，这时候有一个苦力送上门来，竺旸虽然因为贾瑶的案子搞得心烦气躁的，但还是拨冗见了李舟一面。
李舟在这个时候其实没太敢提自己和贾瑶之间的渊源，只是说自己和苏白见过，苏白送了他能进修管委的石子。
毕竟李舟甚至不知道竺旸应该是站在贾瑶这边的，还是和红包群持有人实际上狼狈为奸，既然如此，就更不敢暴露，也没胆色直说。
李舟既然有意隐瞒，竺旸主席也不至于想那么多——认识苏白又不意味着和贾瑶一定有关，至少竺旸知道苏白道君因为论文的事情，闲的没事的时候会直接蹲守在燕京大学蹭各种法学院政府管理学院乃至于国际关系学院的课程，在这个过程之中若是拉拔那么一个两个有点前途的良才美玉，也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他就把李舟留下了，还和当时的滚滚主任招揽贾瑶一样开出了办案专员的基本条件，李舟也是相当开心地签了合同走了程序，完事了之后自然而然就和贾瑶一样，有了警.官证，有了有关部门工作人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有了内网资格。
如此，他又凭借自己的电脑技术，悄咪西地调出了贾瑶涉嫌魔道罪的案卷。
最终，看到了来自胡颜和来自贾瑶的两份完全不一样的供词，他也能再综合目前的一切信息，用着和贾瑶完全一样的思路，得到了“狐族大长老就是红包群幕后黑手”的结论。
当然了，也遇上了和贾瑶一模一样的问题。
没有证据。
至少目前没有。
已经是个修炼之人的李舟既然已经入职了修士自管委，自然也是开始办案子，他的修为确实比之于那些个有修仙门派背景的办案专员略有不如，至少一些简单的事情他还是能解决的，是以那个删除乃至于改变凡人记忆的法术他也是熟悉的不能更熟悉。
有这个术法打底，至少……他还是个凡人的时候的记忆即便是做出证词，也是很难被取信的。
既然如此，李舟只能另辟蹊径，决定或许可以先去查社交网站尤其是球球运营公司的后台数据，至少贾瑶要是对谁说过红包群的事情还留下了文字证据，说服力也要强些。
可是在他联系上了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的他在状元俱乐部上结识的同学，以把小西门一条街的好吃的都请一遍的代价请大佬动手，两位年轻人熬了一个星期的夜把数据悄悄偷了出来，却啥都没有——
贾瑶在运营公司的数据留存里可以看出，她的球球已经闲置多年，压根就没进过一个叫做天庭闲鱼群的地方。
她的微信聊天记录里面和胡颜聊得那个热火朝天，内容都是吸了人的精气之后是如何如何修炼的。
苏白？贾瑶倒是成天和苏白腻味，但是那是纯腻味，和红包群一点关系都没有，仿佛他们俩就是纯纯谈个恋爱。
彼时李舟默默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知道对方是老手了，技术手段既然不奏效，他也只能从头再捋一遍。
故事的前后逻辑，其实应该是狐族大长老先发现了胡颜，胡颜肯定不肯说，大长老才问了杨姝，从杨姝那里得知了整个案件，再基于此，定点爆破弄死了所有知情的修炼者。
那有什么事情是胡颜知道而杨姝不知道，从而大长老应该不会注意到的？
想到这里，李舟几乎要拍案而起了。
——贾瑶的小说要拍电视剧了，导演是佘英玑。
佘英玑！蛇族！
贾瑶那时候可能自己都忙忘了，没空去问导演是凡人还是修炼之人！
李舟抱着激动的心情，悄悄寻访了小半年，才知道佘英玑在接了电视剧之后似乎是有所感，索性就在妖升办中请了假回族中闭个小关，这段时间断网失联，啥都不知道。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李舟给蛇族投了拜贴，拜见蛇族大长老，把事情说了个明白，于是蛇族大长老便打断了还在闭关的小辈佘英玑，拎着他一块儿来了修士管委会，给竺旸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而现在，竺旸就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干活认真修炼很快，短短半年已经让他刮目相看的李舟，再转眼看向了佘英玑。
“所以说，我还真的冤枉了贾瑶那丫头？还真是狐族大长老……”
“也是狐族大长老太过老谋深算的缘故。”李舟沉声道，“主席，我建议现在就给瑶瑶澄清这些事，还她一个清白，还有……我还倾向于，现在的瑶瑶实际上是被狐族大长老掳走了，我们查一查狐族，说不好就有收获了呢。”
竺旸眯起眼睛：“要是没有呢？”
“至少，我们得从狐族把胡颜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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