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还真有点期待。” 桂花糕看薛淮脸更红了，空调打得很低却仍额头流汗，禁不住心里也有了点涟漪，毕竟都是因为自己撩拨，而眼前这张脸，说起来也是很好看的。
分不清是多靠近地底的牢房，玖梨已经对着灌满水的通道发呆了好几天，有点闷但可以忽略，有吃有喝还不晒，温度也挺适宜的，似乎永远留在这里也不错，可为了爸爸和其他爱着的人，还有好吃的拉面跟好嗑的剧，玖梨说什么也要出去，“白眉毛，你还是觉得只能硬闯？”
“都看过好多遍了，哪有可能借助的工具，水也是抽不干的，外头恐怕积水很深，甚至是通了湖泊都未可知，我老了脑子不灵，确实想不到其他办法。”一点都不急躁，能从一群老头里杀出重围活到现在，自己给自己的放松感看来功不可没，可玖梨不行，比珂茵奈好些，但脾气也快到达燃点。
“那你等着，我先去试试！”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白眉毛才喝了一口酒，气泡咕噜噜，之后玖梨的脑袋也出来了，“不行，又黑又窄又臭，死定了，你就别试了，万一有个好赖我救不了。”衣服干得很快，玖梨头发还是湿的，继续坐在水边发呆，出租屋里简陋的喷头此时都珍贵且值得向往，毕竟里面可以喷出温度适宜的干净水。
“嗯，水妖族的话就没问题。”白眉毛自言自语，“你猜M国现在有没有水妖族成员存在？”
“不会有吧，自己的族群不呆却跑来别人地盘效力，想想也没可能。”
“那你知道伊恩吗？”依旧毫无情绪起伏，玖梨却听出这里头埋着秘密，肯定比干盯着水要靠谱，“当然知道，那是个坏女人。”
“对你们来说是吧？我也知道，她害死了莫有钱的母亲——真正的先王后，还有其他许多人，可作为哥哥，妹妹怎么样都是能被理解的。当初为了找她我来到这里，认识了羊毛卷，又阴差阳错被说成是王室一员，其实早点制止妹妹就好了......但我没有，所以才会用心辅佐莫有钱，算是赎罪，让那个世界的她能好过一些。”白眉毛很少一次讲这么多话，玖梨想了想，只能接一句“那你真是很好的哥哥。”
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如果白眉毛是水妖族，那他现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不见得会回来救自己。
所以接下去会怎样？白眉毛放下手里佐酒用的压缩饼干，抬头看看她，“在想我为什么不走，还有会不会回来救你吧？再游深一点就知道了，我太胖，这个通道是过不去的。”
“诶？！”这倒是没料到的答案，“所以你不如少吃点东西等变瘦。”
“瘦了几十年，反倒是最近胖不少，都是命吧。”玖梨心想这跟命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己一口口吃出来的，“那，你能变人鱼？”记忆中人鱼都是洛伊那样，玲珑可爱，或者像水妖族的王，明艳却带着威严的压迫感，但美好是必备的，可白眉毛皮囊干瘪，“也能出去吧，接下去几天别吃东西了，自由之后......”
白眉毛拍掉嘴边的饼干渣，“说过自己用心辅佐莫有钱的原因了，所以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倒是你。”说完衣服底下似乎有了亮光，水蓝色，把牢房墙壁都映衬得十分梦幻，白眉毛慢慢把手伸进身体里面，玖梨只能用看呆来形容自己，“你这是？用手臂做肉串？！”这种话发弹幕的时候适合，眼下算失言，她惊觉后立刻捂紧嘴巴。
笑得通透，眼神也像历经了活着所会面临的一切，看起来不存在痛苦，一个像气球的东西被掏出来，“喜欢吃鱼吗？在地球生活过的孩子。”
“我喜欢吃虾，”玖梨的回答没过脑子，精力都被那个奇怪的东西吸引过去，“鱼大概爸爸不爱吃，所以家里很少做。”
“哦，大人是这样的，他们做自己喜欢的，然后再说不支持自己手艺的孩子们挑食。这是相当于鱼鳔的东西，弹性很大也很厚，装满空气之后足够你游出去。”听起来血淋淋的东西其实通体洁白，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玖梨拿过来放在手中，“其实你是故意吃胖，怕我不肯用这个吧？”
白眉毛拍拍她的肩膀，“我就像枯木一般，羊毛卷死了，本也要度过无趣的残生，若你能出去改变些什么，才有可能带来真的惊喜。”
人鱼鳔的结构很有趣，捏几下就能自动充气，难以想象是活物身上长出来的，玖梨很兴奋，没多久便充好了足够的空气，“拿着它会不会沉不到水里？”
“不会的，没那么大量，而且可以把着洞壁慢慢下去，放心，路不算长。”白眉毛很慈祥也很欣慰，“走吧玖梨，我会在这里等你。”
“那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一步一回头，很短的距离，玖梨却抱着白眉毛的鱼鳔走了很久，“会尽快赶回来......谢谢你，白眉毛。”想快点再见面的方法就是快点离开，最后一刻没有犹豫，玖梨又扎进那个去往外界的通道。喝一杯酒，又一杯，这次不再有咕噜的气泡和小脑袋，她走远了。白眉毛为自己倒了第三杯酒，没喝，却洒在地上，“羊毛卷，我来陪你了。”
失去了鱼鳔的人鱼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倒在地上时，白眉毛手里握紧一张字条，很工整地拜托玖梨要把自己跟羊毛卷葬在一起，她会回来，他坚信。
水太混，前面就算有光照也是看不清的，玖梨只能靠摸索前进，手里的鱼鳔已经瘪了大半，既然是白眉毛自己参与修建的，没道理会预估不准，可万一呢？这时候退回去再装多一点空气似乎是更好的选择，但已经走了这么久，胳膊也磕破不少地方，进退两难。好在犹豫当口，一阵龙卷风般的水漩涌过来，直接把玖梨给拽了出去，果然是个不小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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