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吗？万事自有定数，大概飞行器的被损坏也是，不要钻牛角尖，莫有钱，不然不就变成林总以往那般的存在了吗？”
“现在倒是有些理解她了，而且，显然所谓放下，也都是自己跟自己暂时妥协的假象而已......”
不再说话，莫有钱把已经被血给浸湿的纸巾拿下来，白袍只觉得有些心疼实验材料，赶忙伸手接过去。
“那个，不要浪费。”
活动下胳膊见血不再流，莫有钱把蛋糕超人泡泡枪插进口袋，“这次去王宫的时候，小琪你有见到缪熙或王后吗？”
“嗯，见到王后了。她愿意帮我，所以其实原计划可以继续，只是不能避免要彻底跟缪熙对立了。”
想起曾经那些属于缪熙的褪色照片，苏小琪也没想到事情竟会阴差阳错发展至此。
“那第一步，我们还是要找到黑袍的母亲，让队伍越来越壮大，这样胜算才会多些。”
见莫有钱终于恢复了愿意投身战斗的模样，苏小琪也如释重负地笑笑，“莫有钱，只要我们肯努力，我相信所有问题一定都能迎刃而解。”
不，并不会都能迎刃而解。
莫有钱看着苏小琪，没有说话。
......
洛伊用最喜欢的一把鱼鳞小刀替江凯削着头发。
最近的日子舒适又惬意。
“两边短一点？”
自从来到地球，洛伊的超强艺术天分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我觉得这样子好看一些。”
江凯是完全不在意的，坐在铺了报纸的地上，洛伊站在自己身边，冰凉的水就在眼前，这是刚刚好的幸福，想要的皆唾手可得。
“好啊洛伊，你随意，反正我自己也看不到。”
黑袍本想看会儿电视，内心深处却抑制不住地忌惮于显示器长得跟机械族成员太像。
“这次去跟他们的王谈，虽说没带来太积极的意义，至少M国引以为傲的飞行器算是彻底被摧毁了。”
“你看上去有些得意，其实莫有钱想的阻止战争也没什么错处。”洛伊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眼睛不停扫到镜子里黑袍的身影。
“但对黑袍你来说，重要的是能坐上M国王位，所以别再拿什么被囚禁的妈妈做借口了，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停战，或者说你若如今就是王，只怕伊尔落兰斯星球整体会更糟。”
“我若是成功，对水妖族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你不是这么想的吗？”被戳穿心意，黑袍倒是不慌不忙。
“没错，因为地球......好像对我们这种兽族来说，真的不算一个及格选项......”
这一点，洛伊也不止一次对水妖族女王提过。
......
那条巨大的人鱼浮在水面，深深浅浅的紫色鳞片闪烁粼粼艳光，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巨大的尾巴甩在身后，在流水的作用下宛若绸缎。
看着洛伊，同样巨大的手慢慢伸过来，食指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没有任何话。
“王，我们不该来地球......”
洛伊觉得自己语气恳切，但显然为时已晚。
粗壮的铁链从天而降，它们宛若有生命般，轻轻缠绕住那只刚刚碰触过自己的手，然后越收越紧，很多鳞片被粗暴地蹭掉。
洛伊捡起一片，她的王没有哭，铁链迫使她俯下身子，然后，然后这条巨大的人鱼竟变成一条船，胸部的贝壳成了船桨，它们费力转动，热闹的人群爬上去，有说有笑，洛伊也跟着笑了，然后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滴落到手中的鳞片上......
当感觉自己置身事外的时候，其实厄运已经来了，它们就躲在不远的地方。
点的餐送到了，银色的罩子有些刺眼。
洛伊忍不住微微眯了下眼睛，戴着白手套的人慢慢揭晓着摆盘的精致程度。
果然，洛伊自己的脑袋，正安静地被放在里面。
“王！不要，我们水妖族不该来这里！不是奴隶，我们也不是食物，不是，不是！！！”
洛伊猛地坐起来！
是江凯家里，普通的夜晚。
“是......做梦？不行，得赶紧让黑袍登上M国王位才行。这样，王就肯定能打消过来地球的想法。”
喝了口保温杯里凉凉的水，“所以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缪熙，而能对付缪熙的人，大概也只有莫有钱。”
“在想什么？”黑袍见洛伊若有所思地出了房间。
“确实有点出乎意料，这对父子到底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过你操控白袍令他放缓召回进度，那些碍眼的萝莉们死了，也算是收获不错。”
“歪歪是肯定烟消云散了，至于其他三个，我还是有些存疑。假如缪熙真的绝杀，莫有钱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洛伊干脆坐在沙发，“着急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箭都在弦上了，你以为莫有钱会安静呆着吗？放心吧，不管那三个萝莉是生是死，莫有钱都没可能放弃，他就是那样的人，本质上跟缪熙没什么区别，各为立场罢了。”
黑袍试着吸了一只香烟，很快便被呛到咳嗽起来。
“地球人，还真是五毒俱全，这种东西也会上瘾？”
黑色的烟还有白色的烟，它们纠缠绕缭，当初有多想赶紧来地球，现在就有多想离开这里。
“黑袍，待你做了王，别忘了对水妖族的承诺。”
“永不污染海洋，你强调过很多遍了。洛伊，放轻松，我的恨只是针对缪熙。”黑袍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竟有些温柔。
这里一夜无眠。
莫有钱也是。
要不要自己过去跟玖梨她们汇合？
不能见面怕的无非就是缪熙，要是我先打败缪熙呢？
要是我去做M国新的王呢？
不行，这样不行，我想要的跟权利没关系，可是没权利，伊尔落兰斯星球的一切又凭什么因我的意志而好转？！
血生在自己身上，如果想，谁也不能阻止自己。
有点用力地咬了咬大拇指，没错，是疼的感觉，就像收集歪歪残块时候一样的，疼的感觉。
“哪怕无能为力，我也必须过去。”
想小心把一粒残块带在身上，莫有钱手有些抖地打开箱子。
那个每天早上都会在厨房冲自己笑的萝莉，她死了，而自己手里，就是她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据。
必须面对，要时刻都记得才行，手轻轻抚过那些残块。
“等等，这个是？！”
一块黑色芯片安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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