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人都......]定了定神,苏小琪突然觉得有点异样,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唯独这个法师徒弟仍在宫中任职,而那个缪熙的弟弟,如今又置身何处?
[不知道的事,就不要去了解了,我只能协助你救人而已。]老者选择回避,苏小琪也不好继续纠缠。
确实,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苏小琪用感应器确认周围的确没人在偷听,继续道:[当年,不是说法师可以为人族成员抹去记忆吗?我想抹去那个萝莉的记忆,这样她才能加入改造计划,成为可以享受国家俸禄的那种,否则,她无依无靠,根本生存不下去吧。]
[你是说改造幼小女孩为战争武器,让她们无法长大的计划?!]老者似乎对这一计划颇有微词。
[这个计划不过是雏形,真要实行也需要成员自愿,况且如今根本没有战争,所谓改造,也不过是加强她们的战斗能力,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至于不能长大,无非也是增强灵活性以及迷惑敌人的手段之一,不一定真的要实施。]
苏小琪赶紧解释,生怕自己的善意在老者眼中变成恶意。
[而且只要风声一过,我可以偷偷再帮她卸掉那些战斗力,回归成普通萝莉,一切都看她的意思,总之忘记过去,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路。]
[这样子吗,那我大概明白了,关键是抹去记忆,而你是不具备这一能力的,对吗?]老者试着总结,他的语速很慢,不过苏小琪还是认真而耐心地听着。
[嗯,我不能,但是传说中的法师能,所以我才想到找宫中老人打听一下,然后就想到了您。]
满怀忐忑,毕竟很可能老者会告诉自己这种技能早已不复存在,或者传说没错,但这种技能却从未有过。
[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老者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苏小琪,他的眼皮又沉又皱,很努力,却没办法将眼睛睁得更大。
[其实我是最差的那个,跟随老师的时候,我的年纪甚至比他还大,却总是学不会。也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我目睹了他的死,还从他身上拿来两瓶药水。]
老者满是感慨,岁月是神奇的,眼下处在劣势中,恰恰代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机会身处光明。
[你猜是什么?正好是抹去记忆的药水。好久了,我一直没拿出来过,今天你问到了,或许就该是你的,能救人,也算它们的造化了。]
老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停留在苏小琪身上,而是默默望向远方。
臣史只剩下几片成了破布的衣裳还在架子上飘荡,最饥饿的小兽也不肯去吃那些东西。
这让他记起过往,很多当时惊心动魄辗转流连的往事,如今看来,竟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连细节都记不清了。
早知如此,当初的激荡心情,岂不是白白浪费?
老者伸手从紧贴着脖子的制服领口中取出一枚项链,坠子正是两个精致的小瓶子,很古旧,却在经年的摩擦中变得圆润剔透。
[都给你吧,组长,它们在我这里一天,我就无法从过去释怀。其实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但人总是难以满足。拿走它们,我这个老头子,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接过来,苏小琪试着拥抱了老者,孤独多年,他那颗干涸的心终于下起蒙蒙细雨。
[谢谢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组长,如果我还年轻,意气风发,一定会爱上善良的你。]
感慨一声,老者接着说,[记住,一瓶是一个人的用量,千万不要让王知道你得到了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你自己研发的什么成果,目前只能运用到一个人身上,诸如此类,总之,不要让他觉察到异样。此外......大概是我多嘴了,你若是喜欢王......我想还是放弃的好,这种事,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
没等苏小琪回答,老者便缓缓地走远了。
落寞,却又带着点满足。
这之后,苏小琪再也没见过这位老者,也没人提起他,仿佛这场对话只是个梦境,可两个小瓶子却真真切切地在她手上。
[一瓶给那个小萝莉用,另外一瓶......]
把玩一番,苏小琪落寞的笑笑。
这个就......留给自己吧。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会不会其实早已失效。
实验室里,苏小琪将两个小瓶子中的药水,悉数倒进两颗外壳只会融于胃液的胶囊里,一个瓶子的盖子比较难打开,似乎更有失效嫌疑,苏小琪决定把这颗留给自己。
另一颗,则要用到那个亟待脱离自己命运的萝莉身上。
[缪熙!]
照例是每晚的见面时间。
当然,兴奋的往往只会是苏小琪,王只是来看看自己感兴趣的科研进展而已。
[你看,这个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能抹去记忆的胶囊,这个你知道吗?]
[抹去记忆,胶囊?我大概是知道前者的。]王若有所思,不过那些往事苏小琪根本没可能知道,神态很快恢复。
[这个,真的管用?有时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研究一下飞行器。]
[那个有在抓紧的!]苏小琪急着辩驳,[你该不会忘了臣史女儿的事情吧?那个萝莉真的很可怜,只要她失去记忆,就不存在对你的威胁,参加改造计划后,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我希望......]
[哦,那个啊......]王似乎真的觉得这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你喜欢就去做吧,不过,若是被我发现胶囊失效,那样的家伙......我的妹妹呵,你该懂的吧。]
缪熙笑了,明明是好看的微笑,却看不出任何感情。
唯有那深邃的眼眸,写满无法揣测的冷傲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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