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就不怕我这个时候忽然做些什么……伤了你？”吴仙儿开口说的却是这句。
“你尽管试试。”谢有青没什么表情地道。
“我开玩笑的，”吴仙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又问，“我能喝吗？”
谢有青将茶盏往前推了推。
“王妃肯让我过来？”
“你若是口渴，便过来拿。”
“好，那就……多谢王妃了。”吴仙儿走过来，规规矩矩地将茶盏拿过去，先是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之后一饮而尽，再然后她手上使力，茶盏应手而碎。
变故就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谢有青眼见着一点寒光向着她划过来，但她是什么人，哪能被这点花架子吓到，所以她只是很轻松地抬手一拦，手腕一翻，使了个小擒拿手。
吴仙儿一击不中，自己又被制住，却并不慌张，只缓了缓，赞叹道，“王妃好快的身手。”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谢有青轻轻松松地制住她，又换了个方向，顺手将她拷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她重新坐回去，另给在自己倒了一盏茶。
“你既然不肯老老实实地待着，那便接着绑着吧。”
“我若服软，王妃肯为我松绑吗？”吴仙儿问。
谢有青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那就是不会了。”吴仙儿点了点头，“反正我也逃不掉了，那就这么着吧。”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么一番功夫下来，她猜吴仙儿根本就不想说什么，之所以声称要见她，只是为了方才那一击。
“我今天不太想说了。”果然就听到吴仙儿这样说道。
“那就不说。”来日方长，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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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你可不能再单独与她相处了。”
顾行舟得知此事，只觉得后怕，那个吴仙儿如今是有恃无恐，而雁时查了这么久，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甚至连当初送她南下的暗卫都始终不知所踪——
他隐隐察觉出幕后还有一股更加隐秘的势力在盯着他，这让他背脊生寒。
“会不会真的是陈王？”谢有青猜测。
韬光养晦的例子已有不少，陈王表面上看毫无野心，甚至也没有什么才能，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他拿太子当做跳板，以太子的名义做自己的事……”
顾行舟缓缓呵出一口气，“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在殿下看来，陈王……是个怎样的人？”
“陈王么……”顾行舟仔细回忆起从前，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去想，陈王在他的印象里都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样，而且他很怕麻烦，哪怕只是一点小事，他也是能推脱就推脱。
这样的人……
“陈王世子如今在做什么，殿下可知道？”谢有青忽然问。
说起这位世子，顾行舟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他不成的。”
“如何不成？”
“你有所不知，这位世子自小便被送去了佛寺，原本世子这个头衔不会给他，但陈王膝下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哪怕他皈依了佛门，也依然是世子。”
“难怪京中对于这位陈王世子的议论甚少。”谢有青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这位世子当真是神秘，若非顾行舟说起，她根本不会知道他早已皈依了佛门。
“所以若是陈王叔的话……即便将来他胜了，也做不长久。”顾行舟总结道。
“那么……楚王呢？”
顾行舟还是摇了摇头，“你难道忘了，这件事还要与独叶堡那边的事连在一起看，若是楚王，他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否则当初在西北边境，他也不会积累那样的威望。”
“那么……”谢有青顿了顿，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殿下可有怀疑过……渤海王？”
“你是说……十七郎？”顾行舟诧异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往往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最可能的那个。”
谢有青说到这儿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试图分析道，“渤海王就像是从前的殿下，在玩乐这方面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细想下来，正是因为如此，殿下从不会对这样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产生戒心，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拿些事情与他相商。”
她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有些事情，他知道，还有些事情……他也知道。而且为什么会那么巧，渤海王恰好是在那一日出城打猎，刚好就在城外救下了刘守将？”
“如果我是他，何不将事情做得稳妥一些，不留后患？”
“如果他也算到了这一层呢？”
“若是如王妃这般分析，那么楚王也还是有这个嫌疑。”顾行舟冷笑了一声，“他可以破釜沉舟，反正他是带兵打仗惯了的，又同西姜国对峙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西姜国的种种举动。独叶堡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他自有分寸，为此……损失几个得力将领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话题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歪了，因为下一刻就听到顾行舟说，“王妃既然想为楚王开脱，尽管承认便是，何必拿旁人做烟雾弹？”
“我为何要为楚王开脱？”谢有青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在分析所有的可能，殿下若是不信，不听便是，何必如此轻率就污蔑于我？”
“是我轻率，是我小人之心，楚王一定是清清白白，阴谋一定是同陈王与渤海王有关，哪怕是太子也脱不开关系，就只有楚王一心为国，肝胆相照——”
“顾淮！”谢有青已经许久不曾叫过他的大名，这会儿气急，也顾不得许多，但在这一声出口，她也还是渐渐缓了一口气，重新说道，“殿下总说不疑我，却原来都是托词。 ”
“我也只当王妃从不瞒我，却也还是瞒了，不是么？”
谢有青猛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来的时候，你们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么……
她忽然觉得荒唐，说什么他信她，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是，是见面了。”
先前没说，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但既然他挑明了，那她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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