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种药被禁之后就销声匿迹, 我没想到……大人竟然用在了卡捷琳星球的人类身上。”罗袖夫人很快便推断出了事情的来由。
于迦铭公爵而言，一些低等星球、文化层次落后的智慧生物都能归类于低等族群, 甚至连成为从属民众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便被迦铭公爵放心随意的拿来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实验。
这种东西用在这些土著身上会有什么效果，鬼月公爵也知道个大概。
与虫族使用后突发基因缺陷症不一样, 此处的人类使用后身体体能会急剧提升，但体内累计的毒素会淤积起来，与虫族不一样的是, 毒素导致的痛苦每个月都会发作, 而这种疼痛，足够让最勇敢无畏、最坚强的战士卸下最坚硬的外壳，跪地痛哭求饶。
而且这种药物还是稀释过后才给此地人类使用的, 否则结果还会更惨烈一些, 不过这样的药物, 也就能培养出一批悍不畏死的死士, 而且还是一次性消耗品。
鬼月公爵看着阿恒身体上迅速愈合的伤口, 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我观她的体能比起普通人类还要差上一些……”
骤然间, 他想起了有关于这位阁主过去的信息！
“药人，”鬼月公爵喃喃, “我想起来了，这位楼宇阁阁主曾经是药人。”
罗袖夫人对这个词并不陌生，所谓药人便是以各种药物喂食, 有的在喂食过程中拿来取血, 有的在养成的一刻, 要么割下肢体拿去炼丹，要么就是直接整个人拿去供人修炼汲取内力用，也有的用于采阳补阴。
药人药人，在高位者眼里，不过是一件通买卖的物品，一味会说话的药材。
二人交谈的时间里，里面的少女眉梢蹙起，有醒转的迹象。
她骤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一头坐起来。
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
梦中，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是陌生的，她站在一个半透明的水缸面前。
水缸里是一尾游弋的游鱼。
这条鱼的色彩鲜艳美丽，比起前世所见的深海鱼类色彩更为迷惑人心，浓墨渲染的世界里，她看着那条鱼在水缸中转来转去，但就是找不到出路。
之后，那条鱼变成了她的模样。
于是她看着自己淹死在水缸中，身体被泡得发涨，深度浮肿的免控贴在玻璃上，凸出眼眶外的眼球空洞的凝视着自己。
即使醒来，她依然记得梦境中被淹溺而死的恐怖感觉，她双手插进发丝中，两眼呆滞的盯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
是……梦境呀。
等她迟缓的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她的视线逐渐凝固。
她被抓了。
隔着薄薄的琉璃罩，她就像一尾被囚禁在玻璃缸中的鱼，她探出去的精神力一接触到半透明的、有点点绿芒闪烁的琉璃便像是石沉大海，彻底消失了。
阿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再次试了一下，结果一般无二。
就在这时候，耳畔传来一阵轻笑。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便看到琉璃罩外站着两个虫族，正是罗袖夫人和鬼月公爵。
“这是专门用来隔绝精神力的囚笼，”罗袖夫人开口了，她道，“既然你拒绝了我们的提议，那我们就只能请你喝罚酒了。”
阿恒眯起眼睛，并未有他们所想象的疯狂。
她往地上一坐：“喔，意思是你们不杀我，那快点给我点吃的，我饿了，罚酒在哪，我最喜欢喝罚酒了！”
她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倒是叫囚牢外的二人无语凝噎半晌。
她想了想，又道：“再来两个花姑娘！”
话音落下，她的眼瞳逐渐变成了赤红的色彩。
阿恒每月血毒都会发作，但她很少在人前发病。
这一次她发作及其严重。
经过透支的战斗且又临近血毒发作的日子，这次的血毒竟然提前发作了，而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胸腔的心跳除了自己的，还带着另一种节律。
这段节律与她的一般无二，与她的心脏一起跳动，可却是来自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
透明的琉璃罩外的二位虫族便看着这位一向不将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少女一下子倒下，俯趴在地，从她露出长衣外的脖颈、手背上，一根根经脉以不正常的状态隆起，恍若活物在不停的扭动着，然后爆裂开来。
她就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手指用力，紧紧的抓着合金地面，因为没有用内力护手，合金地面上，她的手指指甲翻起，血肉模糊，但是她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汗水并着血水沿着她的额头滴滴洒落，她慢慢蜷缩成一团。
她精神却进入了识海中。
识海中，巨大的空洞在头顶盘旋不去，无数记忆碎片围绕着她，她站在碎裂的大陆上，看着比起以往更加如狂风肆虐过的识海，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婕铃姐姐，没有死。
她还活着，活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理智告诉她，婕铃姐姐是不可能活着的了。
她亲手砍下了她的头颅。
极端的疼痛中，她不断用额头撞击着地面，发出一阵阵闷闷的声响，双手将手臂抓得鲜血淋漓。
前一刻还在一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少女下一刻就浑身鲜血的倒在地上自残，罗袖夫人点开个人终端，联络了一名技术型虫族到来，这名虫族专攻的是医学相关领域，到了罗袖夫人身边后，将医疗仪器拿出来，对准琉璃罩内的少女，隔了一会儿，少女颜色深浅不一的3d影像便映入了仪器内，三秒钟后，这位医生道：“罗袖夫人，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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