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1.
佐尔夫·J·金伯利少校。
激情, 与死亡向来联系一处。衰疲的躯体和高亢的情绪冲突而诞生出的, 从心脏的血液开始流淌至全身的阵痛, 而那疼痛又让欲丨望于胸腔之中愈发的明晰，那许久未有的疼痛……那空虚所带来的疼痛再次让她意识到她还活着。
没有树，没有草木, 没有生命, 只有与死亡终日弥漫的土地。
颓圮的建筑，火焰，与火焰和焚烧相伴的她, 他纷飞的黑色风衣，他的背影, 他嘴角撕裂的笑容。
她抓紧了他的衣角，他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执行着杀戮的任务。
挥手夺去最后一条生命，他将风衣上放最上面的扣子扣住, 然后摘下了手套。
这是一个信号。
在他摘下手套的时候她松开了他的衣角, 而后握住了他的手。
每次他摘下手套就标志着他们可以牵手了。她知道。
她就这样牵着他的手，而后和他一起回了营地, 进行例行的工作汇报。
之后是晚餐。
黄昏如血，她坐在他的腿上安静地吃着午餐肉，这也得亏她个子不高, 不然的话这样的姿势会弄得他吃不了饭的。
他们若无其事的亲昵态度此前已经惹恼了不少人, 很多人在战争中的戾气无处挥发, 看到他们这郎情妾意的（狗男女）模样就气得不行，所以明里暗里刁难不少。
但无奈金伯利身份高贵，而且也算是大总统眼里的红人，“工作”也足够卖力，所以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黑点。
所以……就直接挑衅了。
当时金伯利没有出手，他看着那些叫嚣着“即使是国家炼金术师，上战场时带着女人也太放肆了吧”的人，忍不住捂着脸笑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直接咆哮开了：“是看不起我吗？”
她站了起来。
金伯利的目光从他指缝间射出，“不高兴吗？”
“相当高兴。”她这么说道，“所以……”
金伯利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道：“别出人命。”
“好。”她点头，而后向那几个人走去，“我们去一边说话吗？”她这么说道。
十分钟后那边传来一阵爆炸声，金伯利扣上了帽子自言自语：“果然还是去看看吧，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这次也幸亏金伯利及时去了，不然她还真是没轻没重弄出人命。之后上面处分下来，她面壁两个星期，那两人残疾了……活该吧，毕竟他们先挑衅的。
当然这从中马斯坦也帮忙运作了。
其实他运作的结果是原本只需要面壁三天，但是在马斯坦的努力下变成了面壁两个星期。
不得不说马斯坦在某个方面真的是不遗余力……
当然这件事瞒不过金伯利。
在面壁之后金伯利过来接她，她开开心心扑到了金伯利怀里，金伯利伸手接住她，抚摸了她的头发：“恭喜出狱。”
“里面太无聊了。”她说道，“不过我有了点新的研究。”
“恭喜？”金伯利说道。
“让我最开心的不是这个。”她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金伯利哼笑出声，掐着她的脖子吻了下去。
他们常常进行这种深吻，连呼吸都剥夺了那种深吻，无法呼吸，从喉咙深处甚至泛起恶心的感觉来，想要咳嗽但是被强硬压住，挣扎，挣扎的手被他固定在墙上，最后甚至连眼角都会出现生理性的眼泪……这种亲吻。
她不会接吻。
如果学会且熟练于接吻的话会自如地换气，但是她不会，也并不想学会。
她喜欢这种被迫窒息的感觉，那种，对方给自己带来强烈刺激的感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她还活着。
只可惜金伯利不肯继续做下一步，也不知为什么，明明那次都说好的。
接吻结束后她靠在他的怀里小声喘气，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她用手拽住他的军装，将他整齐的军装上衣抓得一团糟。
“红莲。”她说道，“我是你的女人吗？”
她的问题似乎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他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下来，然后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拒绝：“会死掉的，我还没有缓过来。”她用大部分男人听了后都怜爱不已的声音说道。
只可惜金伯利显然不在那大部分男人中间。
他吻了下去，而后说道：“那就死在我怀里。”
……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话。
她在心中想道。
02.
那天下午金伯利没有去工作，而是破天荒和她一起散步。
“听说过贤者之石么？”金伯利问道。
“听说过。”她点头。
“你很博学。”金伯利这么说道：“战争结束后你可以去申请国家炼金术师的称号。”
“有什么用吗？”她问道。
“可以看到更多东西，也可以得到更多东西，比如说……”金伯利将手伸到她面前，然后张开手指，一枚红色的石头正躺在他的掌心。
她伸出手触碰到了那枚石头。
金伯利没有阻止她。
她从金伯利手中拿走了那枚贤者之石，然后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就是这个吗？”
“是。”金伯利做了个请的姿势，表示她可以随意使用。
她握紧贤者之石，闭上眼，抬手划出一波火焰。
“真美。”金伯利赞叹道。
她睁开眼，看到前所未有的繁盛火焰降临于他们眼前。
“真美。”她忍不住说道。
“喜欢火焰？”金伯利问道。
“喜欢火焰。”她说道。
“火焰是你的力量。”金伯利这么说道。
“不是。”她摇头，“我本不该拥有焰之炼金术的，是罗伊给了我，所以这是他的力量。”
“那你该去追寻自己的力量。”金伯利也接受了她这个说法。
“自己的力量……”她怔了怔，发现自己还没想到这层，而后她将贤者之石递向金伯利，“自己的力量……贤者之石怎么获得？”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探寻了。”金伯利接过贤者之石，而后将它直接放入了口中，“不过我并不主张你使用贤者之石的力量。”
“诶，为什么？”她睁大了眼。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人性。”金伯利说道。
“可你说过人性是多余的存在。”她说道。
金伯利仰天大笑，“对，人性是多余的存在……所以你可以追求你想追求的一切，贤者之石，力量，杀戮，男人，欲丨望，还是其他……去追求吧，克莉丝汀。”
她怔怔地看着金伯利，强烈的阳光，汹涌的火焰，弥散的尘沙。
还有金伯利不可一世的大笑。
这成为她对于伊修瓦尔战争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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