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
迎面走来一位年纪稍大的男人，戴着帽子，穿着一身静电服。
他的名字叫做鹿三才，一位技术型选手，蒋成文为了挖他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老鹿。”
蒋成文打了声招呼说道：“有新的活。”
鹿三才顿了一下，问道：“那引擎不做了？”
“做。”
蒋成文说道：“当要做，我最近在等官方的审批，不把这个搞定，造出来会出大问题。”
鹿三才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在龙科院那边有认识的人，或许能帮上忙。”
蒋成文顿了一下，问道：“你还有这路子？”
鹿三才笑了一下，说道：“以前差点就进去了。”
蒋成文到不怀疑他在吹牛。
以鹿三才的技术，其实进龙科院的可能是很大的，只是他多年前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才导致失去了很多东西。
“先不说这事。”
蒋成文说道：“你帮我看一下图纸。”
“什么图纸还要我看？”鹿三才有些不解。
来到办公室之后，蒋成文便将一份图纸打开呈现在了鹿三才的眼前。
鹿三才愣了一下，指着电脑上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无人机。”蒋成文说道。
鹿三才凑上前去拿起了鼠标，开始查阅起了图纸上的细节部分。
越看他却是越感到头皮发麻。
“我嘞个亲娘嘞……”
鹿三才爆了一句粗口，说道：“你要干什么？这玩意可不是我们能造的！”
“造个缩小版的。”
蒋成文说道：“图纸我虽然画出来的，但是没实验过，造个小一点的先试试。”
鹿三才有些慌了，他认为造战机引擎够离谱了的，这会蒋成文居然想直接造飞机。
不得不说，当图纸亮出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愣住的。
他吧唧了一下嘴，没再管蒋成文，反而是细致的观察起了上面的图纸。
蒋成文被挤开了，鹿三才放大图纸，看起了其中的细节，每一处的图纸都做的尤为精致，几乎将所有需要的零件以及材料都画了出来。
鹿三才越看越是感到惊讶。
他忽然发现，这东西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不由转头看了蒋成文，甚至将其视为了一个异类。
“这图纸，不是你画的吧？”
“你觉得呢？”
蒋成文倒是很平静。
鹿三才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有点搞不懂你。”
“嗯？”蒋成文眨了眨眼。
鹿三才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才能为什么不去寻找官方的支持？反而要自己一个人来弄这些，这些年，你也投入了不少钱了吧？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蒋成文沉默了一下，说道：“老鹿你要知道，我有对象，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鹿三才听到这话忽的感到有些愤恨，说道：“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蒋成文摊了摊手，笑道：“你看这个厂房，再看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有愧于国家，只是我没有那么高尚而已，你知道的，我是个迂腐的人。”
鹿三才心中一叹，不禁摇头。
“错就错在你太年轻了。”
这样的一个人才，却如此年轻，一些心思总是会影响到他们的。
“我不年轻。”
蒋成文面色平静，说道：“我比你想象的要老，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鹿三才感到有些可惜。
但当冷静下来的时候，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年轻人挺不容易。
或许，他其实志不在此……
他也问出了这些年他最为怀疑的事，“你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很想造引擎对吗？”
蒋成文嘴角微动，却迟迟没有回答。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回答了。
鹿三才恍然，接着却是笑了起来，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又是戛然而止，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却都只在刹那之间。
“果然啊……”
他长叹一声，说道：“不过是良心在驱使你而已，你的志向根本就不在这里。”
蒋成文脸上露出了几分牵强的笑意，摊了一下手道：“我俗不可耐。”
“的确。”
鹿三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出发点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我好像也明白你身上的压力了。”
这是蒋成文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他就是想试试而已。
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又要浪费了。
但其实，不管是造引擎还是造无人机，都不是蒋成文心中所愿的，只是良心在驱使着他不断前进罢了。
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又想要这世上所有俗气的欢乐，而另一方面，却又在良心的驱使下去做一些大众所愿看到的事情。
鹿三才长舒了一口气，指着那份图纸道：“有个更快捷的办法。”
蒋成文看向他，迟疑了一下道：“你打算把这些东西都拿去龙科院？”
“对！”
鹿三才点头道：“我看了图纸的，我不得不承认，你设计的这款无人机尤为先进，甚至于是我都不曾见过的技术。”
“拿过去了，就真的不得安宁了。”蒋成文说道。
“我帮你。”鹿三才说道。
这话听着好像有些无耻了。
蒋成文却是顿了一下，反而是思索了起来。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用鹿三才的名字，拿给龙科院，以他曾经的档桉，也不会有人怀疑。
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么说，我好像又觉得我有点亏。”
“我活不过你的。”
鹿三才说道：“又或者，如果那一天，你想要拿回属于你荣耀的话，我会出面澄清这一切，最后的结果不管是坐牢还是怎么，我都接受，就说是我从你这偷的便是。”
“合同，我也可以签，录音，视频，这些，我也都可以接受。”
鹿三才说道：“我就是不想这些东西埋没下去，如果有更多的人力，更精密的计算，或许五年，不，或许一年时间，这东西就能造出来！”
蒋成文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鹿三才好像是认真的。
他不由得觉得有些荒唐，什么时候功勋这种东西也需要有人顶包了。
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俗不可耐。
蒋成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我一时间也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鹿三才说道：“没人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教训你，谁也不行！”
蒋成文双手交叉，闭上眼睛思索了起来。
约莫过去了将近五分钟时候。
办公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蒋成文再次睁眼的时候，鹿三才也稍微直起了身子。
蒋成文开口道：“合同，录音，视频，一样都不能少。”
鹿三才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往后的某一天，所有的功勋与荣誉都会重新回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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