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只大青鱼张合着嘴巴,翻着大白眼,想死又不能马上死去。葬蝶花脑海中一阵恍惚,总有片段在其中闪过,他好像见到了安幼鱼长大时的景象,还有一个长相俊美,但十分可恶的男人用暗器偷袭自己。可这些似乎一下子都无法连惯起来,好像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小安幼鱼正弱弱地蹲在床前问道:“师傅你怎么啦?快些起床煮饭,幼鱼饿了啦!”
葬蝶花晃晃脑袋,撑起身子问道:“我的剑呢?”
“什么剑?”安幼鱼神情呆萌,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让葬蝶花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从来剑不离手,手不离剑,怎么会找不到自己的佩剑?安幼鱼的答案更令他生疑,平日里这个小女娃可是一有机会就想把玩那柄长剑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在他脑海中的片段越来越清晰,即将摸到事实的真相时,画面突然又一转,原本破旧的山林小屋突然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而他心中魂牵梦绕的那个女子正在大殿中间翩翩起舞。红艳的长袍高贵而美丽,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他呢喃上前:“清儿……”
伸手要去抚摸这个只存在梦境中的女子……梦境!葬蝶花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顾府中葬蝶花被安置在客房,由安幼鱼看护着,以免这位高人醒来就大开杀戒。
只不过葬蝶花昏睡的时间竟出奇的久,顾晨转身看了眼幺幺,这位毒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加上公子您提供的毒物,蝉山草汁液的特性已经有了变化,但这位内息丰厚本应该能够很快就会摆脱毒物醒来才是。除非……”
幺幺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对有些犹豫不决,一边安幼鱼见师傅依然未醒焦急道:“除非什么,你快说呀。”
幺幺看了眼安幼鱼说道:“回安姑娘的话,除非是这人自己不想醒来。”
安幼鱼焦急道:“你说是师傅他自己不想醒来?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那里面不都是噩梦吗?”
幺幺慢慢解释说道:“蝉山草汁的副作用会令人陷入梦魇,而公子给搭配的药剂可以加深草汁令人昏睡的程度,但无论如何,都不能令以为内力深厚的天阶高手昏睡这么久。所以唯一就一点解释,那就是这位是自己不想醒来。”
……
梦境中的葬蝶花恋恋不舍地走向大殿中央,正如幺幺猜测的那样,哪怕他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这里其实只是自身的梦境,但他也不舍得离开。甚至于如果能同南宫清一起在梦中生活下去,他宁用自己永远醒不过来。
“清儿!”葬蝶花脸上是痴迷,心里是思恋,口中是多少次在梦呓的名字。只不过大殿中间的南宫清依旧在独自起舞,仿佛并没有听见他的呼唤,直到他终于伸手触碰到魂牵梦绕的女子时,回首的南宫清面带怪异魅笑。葬蝶花登时察觉周身变得燥热起来,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强烈思念造成的燥热时,大殿四周忽然火光摇曳,竟不知何时已经烧起熊熊大火。
这场景何其相似,只不过曾经的他站在火光外面,如今他毅然决然地站在火中。就在他上前要拉南宫清逃走时,美人带着诡异的笑脸,明明没有半点武功,却让葬蝶花这个天阶怎么也拉拽不动,依然静静地呆在火中一动不动。
葬蝶花愣了下,随即也迸发出笑声来,大笑道:“好,今天我就同你一起死,生不能同寝死能同穴足矣!”
他紧紧地搂着南宫清,哪怕这会这个娇艳美人已经化作了红粉骷髅。就这么一人一骷髅耸立在火光之中,随着大火照亮漆黑的夜空!
远在王宫之中的秦王,突然一觉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躺在鹿台大殿中间的地板上睡着了,搂着那一席带着熟悉气味的兽毯,看着不远处飘挂着的美人图,久久不能平静。
他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此刻的他不像一个盖世的帝王,反而像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孤独的孩子,那般无助。大殿外边的崔珏被殿内的动静惊醒,倚靠着门柱小憩的他也跟着惊出一声冷汗,远远地观望着殿内的情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王。猜测自己的主子应该是做了梦魇了,只是好奇什么样的梦魇能让内心强大如秦王这样的人物也半夜惊醒。他又想起晨时从这里离开的那位剑客,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带剑进入王宫,更登上了鹿台。猜测是那位让秦王如此失态……
顾府上,夜以深,但葬蝶花一直未醒过来,心有愧疚的顾晨也一直陪着安幼鱼在一旁候着,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冒热汗的葬蝶花,他心里一顿猜测:“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这样的梦魇也能做的流连忘返,不想醒来。也不知道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到底是什么!”
梦境深处,葬蝶花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变化,此时的他又出现在了一个山坡草地上,身后传来女子的欢笑声。那是山野花丛之中,一个美艳的女子正俯身摘拾着山上的鲜花,还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葬蝶花环顾下四周,看着脚下一具不知名的尸体,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知道这是自己初识南宫清的时候。他刚杀完人,而她正欢快地采摘着花朵,还真是针对性的讽刺。
一直到南宫清看见几步远外的这个冷酷的男人,以及男人身下的那具尸体。孤身一人的南宫清并没有害怕,而是庄重地上前,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尸体上。
“你认识他?”葬蝶花下意识地问出了当时问的第一句话。
南宫清如同她记忆中的那样摇头,说道:“不认识,但生命的终点就是安息,我送他鲜花,是想让他死后能够换一个角度看他活着时候的地方。不然一辈子只见过打,看过杀,岂不是浪费上天给你的生命?”
葬蝶花忘记了自己初闻南宫清这番话时候的反应,只是看她俏皮的模样,忍不住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南宫清吓了一跳,往后蹦去的瞬间就问道:“你是流氓?!”
葬蝶花脸色一黑,当真尴尬的要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当做流氓,更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做了流氓!不由庆幸曾经的自己没做这么唐突的动作,不然他们就没有他们了。
葬蝶花脑海中的梦境如同走马花一样走了一圈,一次更复回从前,这些梦里都有南宫清的存在,更是他梦魇的心魔,如果不能走出这层心魔,他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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